张嘉佳在《天堂旅行团》中这样写“雨下个不停,小巷彻底寂静。我掐灭了香烟,开出燕子巷。水泊倒映楼宇,车轮一片片碾过去,霓虹碎裂,又被波纹缝合。”
我曾经在脑海中无数次思考这个场景,我也同样看到了,碎裂的霓虹,却想不出可以用波纹缝合。那场景如同一面军鼓震撼着我脆弱的坚持。
写字于我到底还有没有意义?我要承认自己的无能,还是相信坚持下去就会有结果。还是退而求其次,让自己觉得自己可以为那随便拼凑的文字,做无谓的狂欢,让世人耻笑,对自己自欺。
春天是小鸟唱歌的季节。以前说小鸟唱歌就是指向有人发情了,然后“哈哈哈”地笑。那时候总是纯真,总是爱笑,总是能够感受岁月留给季节的标题,人与人总是能留下些微的记忆痕迹。
现在春天来了,小鸟依然唱歌。却再也提不起发情这样的激动行径。只有那些无所事事的人,还在谈着情说着爱,无端端被耻笑,我偷偷羡慕嫉妒恨,相信很多人与我一样的心情,只是面子上再也不去敷衍。
小雨会淅淅沥沥地下。路上泥泞着,行人匆匆,车流穿梭,唯有寂寞还是一如既往。生活在城市,偶尔才会感受到单纯和美好,公园的小花,楼层间的白云,一闪而过的夕阳。
榆树上挂满了榆钱,想去捋下来回家蒸拿糕,没想到看上去很近的距离,跑到楼下,却怎么也绕不到那个一墙之隔的院子,恍若桃花源,“……寻向所志,遂迷,不复得路……”
好不容易找到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胡同,又散发着难闻的垃圾味道,真想放弃采集榆钱的念头,然又有一种既来之则安之的随性。
榆钱没有想象得那么翠嫩,已经有些打蔫,或许是傍晚的原因吧,晒了一整天,被子都满满地充斥着阳光的味道,榆钱也一样吧。风吹过,气味并不好,戴着口罩,还是决定早点走,有二斤多的样子。
回到家。倒在水池里,没想到有这么多,满满的一水池。又找来一个洗菜盆,慢慢分开清洗。清洗榆钱是一个持久而枯燥的过程,要尽量把黑色的花蒂淘洗出去,只留下圆圆的榆钱。这是我第一次操作,所以不敢大意。
不知道费了多少水,仍旧还是会有一层黑色颗粒在沉淀,但榆钱已经清洗得水嫩透亮,许是被水浸泡的缘由吧!看上去没有之前那么萎靡,这是个好消息。
按照听来的配方制作。先把水控干。再调上盐巴和玉米粉,玉米粉是一层一层地撒在榆钱上的,然后搅拌均匀。就可以上屉蒸了。蒸了有十分钟左右,忽然想起,蒸多久合适呢?
又赶紧打电话咨询老婆,她正在高速上,回说,她也不知道时间。又赶紧给老妈打电话,结果老妈又说了一大堆闲话,最后才说,三四十分钟就行。那么问题是,从上屉到现在多久了呢?约莫着来吧!问这一圈的意义是啥?不能想。无论多么小的问题,只要像许三多那样都要问出个意义来,就完蛋了,死循环。
还是过火了。晚八点起锅的时候,妻子正好进门。
“呀!榆钱蒸好啦!”洗了手脸,迫不及待地去吃,看着妻子大快朵颐,我也不能闲着,再不吃,连什么味儿都不知道了。
过火的结果就是有些发黏,不知道榆钱蒸过火会发黏。看来还不算老,有些胶质。调了醋蒜汁,是我喜欢的口味,却不是儿时的记忆。
妈妈喜欢这些野菜。榆钱、槐花、苦菜、马齿苋、荠菜、扫帚苗、香椿芽、蒲公英、苜蓿……还有一些我就叫不上名字了,春天里,小雨过后,地头田边肆意滋生着,妈妈眼里的美味。想来七十岁的她,记忆中有太多关于野菜的故事。透着亲切,或许也有她对妈妈的回想。
上次见到姥姥的时候,94岁的她,已经有些气喘,不爱走路,总是在院子的台阶下搬个藤椅坐在阳光里,她说阳光下很舒服。老了就要多在太阳底下。她还说了很多以前的事情,日本鬼子、国民党、洪水、文革……有些事情,我听过很多次,有事情又是那么新奇。
我刻意地提起野菜。她没有回,姥姥并不喜欢野菜,虽然她现在只吃一小碗粥,不吃肉。在春天里她总是笑呵呵的,像我们家的弥勒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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