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心莲 参赛编号:427
中巴车缓缓停下,“嗤”地一声 ,车门打开,余成大摇大摆地从车上走下来。
在路边小卖部打牌的老头老太太看见余成下来,都笑着跟他打招呼:“余成,又去找政府要钱啦!”
张老太关切的问:“要要到钱了吗?要到多少?”
余成嘿嘿一笑,将右手一抬,伸出食指和中指做ok状。
“两千?”李老太急切的问。
余成挠了挠油光可鉴的头发:“不是!只有两百!”
“可以哦,我们余成还挺有魅力,每次去镇上都能拿到钱,政府是你爹吧!”刘老太讥讥讽道。
“你,你,你这话就不对了,镇府是我儿子,我每次找它要钱,它都,它都不敢不给。”余成急了。
“是,是,是,余成最能干了,咱们村的人都以你为荣。”李大爷附喝着。
余成捋了捋那几根枯草般的胡须:“这就,就对了!你们这些哈巴崽,讨婆娘生儿子,养大儿子又要带孙子,一辈子都没做过一天好人,那像我这样逍遥自在。”说完拎着那袋卤猪头肉大摇大摆地往家里走去。
众人一阵唏嘘,又开始聊起余成的光辉历史来。
“还是余成过的潇洒,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早知道这样,我当年也不娶老婆。”一个人在家带着六个孙子孙女的刘老二无限感慨。
“你老人家那叫多子多福,你个没出息的,居然去羡慕一个五保户,做人要像他那样过一世,也算是白活了。”杨大婶一脸的不屑。
张老太是余成的本家,听到杨大婶这样说,很不高兴:“什么五保户,余成之前有过一个老婆,只是后来跟人跑了。”
“能不跑吗?一天到晚的游手好闲,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还动不动就打人家,要不是他老爹以前是村支书,他怎么可能取得到老婆!”杨大婶向来心直口快。
刘老二干咳两声,又清了清喉咙:“这个余成年轻的时候啊,还真是一表人才,又去部队当过兵,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你得了吧,要不是他老爹当年一手遮天,能轮得到他去当兵?”龙老大一脸的不服气,他边说边哼鼻子,说完还不忘往地上唾一口。
李大爷忍不住拍了一下八仙桌:“对!子不教,父之过!于成之所以变成今天这样,就是他老爹太惯着他了。”
刘老二叹了口气:“也不能这样说,他妈一连生了六个女儿才生的他,能不看得重……”
“六个女儿怎么啦!你们男人就是重男轻女,那余老头要是没有那六个女儿,连埋都没人给他埋,就于成那扶不起的烂泥,真不知道那些干部是怎么想的,老是把国家的钱浪费在他们这些人身上!还给他修房子!你们说他这些年干了什么事,养牛能把牛放在田里晒死,养兔子就把兔子放在家里饿死,养个鸭子,毛都还没长齐,就都成他的下酒菜,人家买酒是一斤一斤的打,他买酒是一桶一桶的订,还要人家亲自送货上门,日子过得比退休干部还滋润……”杨大婶越说越激动,好似别人欠她钱不还似的。
“哎!那也是从前,周黑狗念着他父亲的提拔之恩,现在换了书记,再加上新政策出台,他每个月能拿到也只有80块钱的退休金!你有儿有女,眼红个啥!”李大爷出声指责。
“谁眼红他!只是那些当官的瞎了眼,他有手有脚,能吃能喝,凭什么每次都给他钱,这叫姑息养奸!”杨大婶义正严辞地说。
龙老大站起身走到杨大婶跟前:“这你就错了,政府也不想给,只是他老是去上访,搞得镇里的干部看见他就怕,他们大概也只是打发叫花子。”
李老太捂了捂鼻子:“还真是!他身上那个臭味,啧,啧,啧,跟叫花子无二样,刘老二,你要不也学他,逍遥又自在!”
刘老二那张被太阳晒黑的老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他气急败坏的说:“我说的是反话,你听不出来吗?”
“春天在哪里呀?春天在哪里……”幼儿园的校车由远而近,张老太跳起来走往路边,其它人也跟着起身,等着孩子们一个个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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