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与子

文/静绚

是不是父子之间总会有一段静寂的时光呢？

小时常被父亲扛在肩头，欢笑声响彻家里的每个角落。母亲在一旁嗔怪父亲对儿子的宠溺，姐姐则围着我们边笑边跳。那段不太懂事的岁月，却是记忆中最幸福的时候。

岁月渐长，父母的白发渐多，姐姐也已为人妻为人母。我与父亲的交流，却在工作后逐渐变少了。

难得的假期，回去的第一天，我与父亲还聊了聊工作上的事，不过也仅限于此了。倒是母亲，还惦记着询问我的日常生活，平时累不累之类。从第二日开始，父亲与我之间的对话次数锐减，我们仿佛是住在同一屋檐下的两个陌生人。我早起与他打招呼，他把视线从报纸上移开，从老花镜上方瞥了我一眼，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气氛，有些沉闷。

再随后，倘若母亲不在客厅，我便把自己关在卧室里读书写字。说来也怪，幼时最厌倦写作业，总想偷了懒玩个游戏，长大了反而对娱乐失去了兴趣，宁可抱一本厚厚的大部头细细品读。

这样过了三天，终于盼到姐姐带着老公和孩子回来探亲。三四岁的孩子满屋里乱窜，让家里又重新充满了欢声笑语。父亲把外孙抱在怀里，喂口饭，再拿胡茬扎扎他，小孩子边躲边乐，母亲又在一旁嗔怪地打打父亲的手臂。在大家的笑声中，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小时候，大概也是这般幸福吧。

把小孩子放下，父亲跟姐夫在饭桌上边吃边聊，聊经济，聊社会，聊父亲旧时的怀念。我微微有些吃醋，感觉我自己都没有姐夫了解父亲，却又有些开心，至少此刻的父亲是快乐的。

有时，我会想，如果我不在家，父亲是否会更思念我，进而更疼爱我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