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赵子栋临时有事,他让手底下的人给程程传话说这两天就不送她回家,让她回去的时候多注意安全。
程程闷闷地推着自行车,刚出校门,就遇到了阿城。
其实他是故意在等程程。
“你的保镖呢?”阿城故意揶揄。
程程没有说话。
阿城一直跟在后面。
程程低着头小声讲着,“你帮我个忙。”
“我?如果你真的在意我的想法,就不会和那个黄毛在一起了。”显然阿城还在生气。
程程见他完全没有想帮忙的意思,便骑上自行车离开了。
阿城在后面喊,“你这人怎么这个德行,服个软能死啊。”
程程没有再理他。
终于阿城追了上来,“说吧,到底什么事情?”
程程依旧没有说话。
阿城胸腔里拉扯出一阵巨痛,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每蹬一下自行车,那种阵痛感便会更强烈,却又没办法停下来。
这种痛觉在胸口不断拉扯着。
终于两个人都停下来,前面是红灯。
阿城从背后拽住程程,身体像一只气球,几乎要爆炸。程程呆呆地站在原地,和她的自行车一样,有气无力。
“说啊,到底怎么啦?”
“有人怀孕了。”
“谁的?赵子栋的?你们……你们睡了?”阿城想不出再简单的理由。
而这种简单,只是断章取义,只会误解,会出错。他从来不懂程程。
“所以你还是信了是吗?”
“什么意思?”
“我没有怀孕,是别人!赵子栋和别的女生,下周学校体检,他要我去替那个女生验血。”程程抬手抹掉了眼里滚烫的泪珠。
这时阿城才缓过神来,他望着程程,是心疼,是久违的熟悉。他想给她一个拥抱,却再也不能。
“你们……你们不是男女朋友吗?他怎么和别人在一起?你们没有做过吗?”
“我为什么要和他做?”程程抬腿骑上车,朝黑暗里骑去。
随后淹没在这漫长的深夜里。
心里的那道光再次消失。
阿城推着车走进弄堂,显然程程已经等了他很久,“你还没说让我怎么帮你?”
程程简单地讲着,“等过了体检,你带她去流掉。”
“为何是我?黄毛惹的祸不应该让他去吗?”阿城很不解。
“他姨妈是妇产科医生,他怕被认出来。”程程解释着。
寒冬的夜,风继续吹着,锐利的,寒冷。
“你还是想和他继续在一起。”阿城难过地说着每个字。
程程的眼泪再次流出来,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的选择。
阿城把自行车停在旁边,站在程程面前,伸手想抹掉她的眼泪,她把头扭到别处,“你不喜欢他,为何还要留在他身边。”
程程没有再说话,而是推着自行车离开了……
什么是喜欢?
什么是爱?
是耗尽所有幸运之后变得温柔,体贴的成熟?
还是成为完美自己之后的遗憾?
而他们又算什么?
是成全,是遗憾,是不甘。
是超越爱情的存在……
他一个人难过,不,她更难过,眼泪止不住地流着,仿若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开心的事情,一直令人心痛。
很快体检,针头扎紧身体的那一刻,痛感传遍全身,心更痛。
明明不喜欢这个混混,为何依旧会难过?是依赖?还是太过失望?她分不清楚,只知道心里很难受……却没办法告诉任何一个人。
后来阿城带那个女生去了医院,在一楼的时候,阿城对程程说他们上去就行,让程程在医院外边等着。
程程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说,便离开了。
时间过得好慢,慢到她甚至觉得时间停了下来。
如果能停下来该多好?她想沿着时间倒回阿城拥抱她的那一刻,然后再重新选择一次,可是一切都停不下来了,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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