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春天里等来了矿工诗人陈年喜的新书《峡河西流去》。从《微尘》到《活着就是冲天一喊》,我已经被他外表粗砾却饱含温情的笔触所深深吸引,这次又在新书里读出了不一样的内容。
相比较之前展示矿工生活的文字,他在《峡河西流去》里尽述了故乡的风物人情。27篇作品中,点点滴滴落于纸面,也让我了解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峡河,以及发生在这片土地上的故事。
《峡河七十里》中提到,他的妹妹生病,由于山区闭塞、洪水肆虐而延误了治疗时机,最终导致逝去的悲惨事实。近来看到歌手海来阿木在台上说起女儿因病被耽误、不幸离世的故事,几度让人落泪。这也应验了一句话,失去亲人最痛苦的,不是失去的那一刻,而是日后想起ta的每一刻。相依相伴的快乐时光,已经在记忆里留下了深刻的印痕,任岁月无任变迁,这份印痕都清晰可辨。
作者父亲的“绝活”是看棺断生死。巧的是,我曾在故乡的一列开往大山深处的中巴车上,也听到过类似的故事。打棺之人第一斧头下去时,木屑飞出去的远近便是判断依据。再从作者的笔下得知此事,颇感神奇。神奇的,不只是这番“绝活”,还有相距600公里的两个地方竟有如此相似的“绝活”。所以,读到此处,更觉不可思议。
《流动理发人》中有一个细节让我记忆深刻。作者去秦岭腹地采访一个在床上躺了两年的人,在离开前主动询问有何需求时,对方只是回答想要晒一会太阳,毕竟已经两年没有晒过太阳了。至此,内心大受触动。对于一个病人来说,晒太阳都成了最大的奢侈,想来是一件多么绝望的事情。反而观之,在很多时候,我们平常不以为意的、触手可得的事情,却是别人的遥不可及。
《篮球记》一文中,放羊人向作者提起自己的侄女,高中毕业后进了县剧团唱戏,渐渐地唱出了名气。在一次庆功宴上,因为喝了酒,加之后来的感冒,嗓子就坏掉了,从此断送了演艺生涯。命运捉弄人,无论是贫穷还是富有,谁都无法摆脱它的掌控。
在《清明》中,我看到的,除了作者和宝子两个人从灵宝辗转回家的奇闻轶事,更是底层小人物的艰辛。因为没有钱,他们顶着风险扒车、用矿石换果腹的烤红薯、用唱戏来代替车费。遭受到谩骂、嘲笑,他们完全无力回击。读着,读着,就读出了心酸。
或许因为曾在乡下生活了将近二十年,也见识过各类乡人为生活打拼的苦痛,所以读到陈年喜《峡河西流去》里每一个平凡而朴素的人的故事时,并不觉得陌生。他们虽然如蝼蚁般微小,却铆足了劲地与命运抗争,而这种无形的力量也在鼓励我们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奋勇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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