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丛英同志这样做,并不是如一些人想的那样,她是爱上了我。其实这是不可能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我跟她虽然年龄相当,但她跟我的地位相比实在太悬殊,我们就像两根完全不能交集的平行线,实在是两个世界的人。何况她有她的丈夫,我也有我的妻子,所以那些认为我跟她有啥暧昧不清的人,实在是太无聊了,简直是对女神的亵渎。
她这样做,其实就是跟那些持世俗眼光势利地看待人不一样,她是那样温和,她热情地对待我这个从外省来的人,尽可能地关心我,而且在不伤害我的自尊心的情况下,不露痕迹地亲力亲为教导我怎样栽花种草。
每当想起这些事情,当年的点点滴滴就会清晰地浮现在我的眼前,而且是那样生动逼真。啊,每当想起她,我就情不自禁地想起那年的一个夏夜,一颗流星从天上划过,我的眼前不禁蒙上一层朦胧的水雾。
我跟她就这样从陌生变得熟识起来,随着她对我的帮助越来越多,我已经开始想为她做些事情。我在人生低谷时得到她的帮助,与其说这是锦上添花,毋宁说恰如雪中送炭。人常说,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我的要帮她做些事情的想法,就是这句话的真实写照。
恰巧有一次,她找搬运公司搬家,虽然搬运公司的人搬运她家的家当绰绰有余,根本不需要别人来插手,但她认为搬运一些东西还是要有信得过的人。
她的无助和渴望别人帮忙的眼神落入我们这些粉丝的眼中,毋须她说一句话,我们自然踊跃到她跟前。我们虽然没有自告奋勇地说,我们愿意帮她的忙,但在那样落针可闻的时空中,当真是别有真挚赤诚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她也欣慰地笑了,她不忍打击我们的积极性,坦然地接受了我们执着的好意。不过,在我们利用周末闲暇时帮她搬完了她书房中的成千上万册书后,她却笑盈盈地掏出四百元钱出来,让我们一行四人陪她到一家风味餐馆用餐。
可惜后来我家孩子的舅舅帮我在红塔集团卷烟厂找了一份拉烟包的活儿干,我当然不能不声不响地就这样一走了之,我去跟她辞行。
我记得她的神情很奇怪,不知是喜还是闷闷不乐,当然这是一个我无法解开的谜,要想揭开这个谜底,实在是公公驮儿媳,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但她却对我说,烟厂里的工资虽然每个月有八百多元,但只不过做半年就没得做,她这里的工资六百多元却是一年每个月都有的,而且每月也有轮休。二十多年前,这种工资待遇,比起我在我的故乡苏北平原只多不少。
我知道她这是在想挽留我,然而我因为烟厂那边催得紧,我还是辞别了她。我跟她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然而她俏生生地站立在那儿的倩影,却在我蒙着朦胧水雾的眼前逐渐模糊了。
然而没有过十年八载,我突然听说她得了不治之症,就那样悄无声息地撒手人寰,这对于我来说,无疑像晴天霹雳一样,打得我外焦里嫩,七荤八素,令我分不清东南西北。那是一个夏天的夜晚,有一颗明亮的星辰从天上划过,虽然湛蓝的天上还是繁星满天,但是我却感到天昏地暗,那年的一天夏夜是那么黑暗,是那么黑暗!一颗流星从天上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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