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就有了这个想法,想写一本关于自己的书,迟迟不能提笔是不知道该从哪说起,一定要写,又怕内容不过是囿于自己的小小天地,既写不出新意,又没有内容,便不敢写。近日愈觉沉闷,悲伤之下流淌的文字不再需要旋律,或许只为了祭奠,对,没有别的,只是一个人的年少和青春需要祭奠,在这个浮躁又充满诱惑的年代,还能想起当年的那份纯真,已经实属不易了,所以,不需要给别人,也不需要为时代做什么交代,甚至对自己,只不过冷眼旁观的姿态,默默地说别人的故事罢了。于是,便再无牵挂,便再无顾忌。
我出生在一个小村子,儿时的记忆零碎片段,到了六岁了,还不知道生死是什么概念。奶奶去世那一年我就六毛岁。我傻傻的不知道奶奶去世了,我还告诉别人,奶奶睡着了,一个六岁的孩子并不知道,那个疼他爱他宠他的奶奶真的就永远离开他了。奶奶要入藏了,我不哭,姑姑怕别人看见笑话我不懂事,把我拉到里屋,拿起扫炕的笤帚噼啪一顿揍,看见我哭了,这才放心领我出去见人,谁知道,我出去第一句话就是,姑姑把我打哭了。姑姑无语,一家人多年后还会提起这事,当然都是在笑我。我自有一份不知者不罪的态度,只觉遗憾,却不觉羞愧。
八岁念书,读的一年级,有几件事不甚清晰的还在记忆里。
书换飞机
八岁的时候,对书本是没有敬意的,不知道珍惜,对于我而言,一本书和一个写字本没有区别,因为都是纸做的。要说区别也有,书纸比较硬,本子纸太软,折飞机还是书纸好。可恨的是当时也不算心灵手巧,眼看着书纸撕的差不多了,折的飞机还是难看且飞的不远。就这时候,学校院子来了个大哥哥专门会折纸飞机,漂亮飞得高,孩子们都羡慕不已,一高兴,新买的教科书就都换了纸飞机了。我自是没有敢全都换掉的,只是到了期末考试的时候,一页书纸也剩不下了。那一年小学一年级,语文数学两门加一块貌似才100分吧,那时的我,依然不觉得羞愧,分数是干什么的?40多分不少了吧?多少分是多啊?
文艺委员
我年少的时候唱歌还是不错的,那时候嗓子不像现在高不成低不就,老师也觉得我唱的不错,那就你当文艺委员了,文艺委员是干什么的?我自然是不知道的,只是到了音乐课,只要老师不在,课堂就我说了算了,我就执行起了班长、纪律委员的权利,拿个音乐书,哪个不听话,乱讲话,对着身上就扇过去,后来,书都坏了,老师来了,我正在地上游走训斥,老师诧异的看着我,却并没有说话。那是第一次享受权利带来的征服的快感。
手被打肿了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直到今天我也不知道),我就成了班级里面有名的调皮捣蛋鬼之一,我究竟也没有对谁恶作剧过,可能就是因为我太喜欢动了,总也闲不住,这在当时的农村教学观念里,不老实的孩子是要严加管教的(不知道现在是不是也这个观点)。当时班级换了一个姓宋的女老师,我是调皮出了名,她是严厉出了名。只记得第一天当我们班主任就给我们下马威说,就你们几个“痞子”,看我怎么收拾你们,我家里更是从我小时候就把棍棒底下出孝子奉为真理,于是我妈妈对宋老师说,孩子淘气,要好好管管,你就给我揍,没事,别把胳膊腿打折了就行,宋老师拿到了尚方宝剑,第二天,因为什么错误我已经不记得了,疼痛二十几年过去了也早忘了,只是后来,妈妈自己提起来总说,宋老师奖励我“打手板”,那一回我整整哭了一节课,宋老师起初没有在意,后来看我哭严重了摸了摸手,没折。妈妈后来说,手都打紫了,肿了好多天。
八岁就这么稀里糊涂过去了,关于那个纸飞机、关于那本打碎的音乐书,关于那一次被打肿的手掌,都在我的记忆里沉了下来,就像一个影子,他有形状,你摸不到,却也不像影子,因为影子没有温度,而记忆有。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