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闺蜜见面,阿贵并没有带来戒指,她要闺蜜约定和她老乡的见面时间,一同前往,确保万无一失。
闺蜜选在地标大厦顶层云端餐厅喝下午茶。窗外蓝天白云,远处海天相连。坐在都市制高点,一众楼宇美景,尽收眼底,阿贵顿觉心境豁然。
一杯陈年陈皮普洱,一块点心,絮叨几句家常,阿贵便抖出她的事情来:我想出掉一个老戒指,就是你让你老乡给我镶嵌的那个翡翠鸽子蛋戒指啊,他那会刚做镶嵌生意,我拿给你去镶嵌的…
闺蜜没接阿贵的思路,而是发表自己的想法:你一个劲儿往外掏自己的家底,就留个好的作为青春年少的念想吧。需要多少?我拿给你用着就好。
阿贵心底一热,继而连连摇头:又不是买菜喝茶的零碎,是孩子临毕业这一年的花销。你想想,就是那个阳绿色大蛋面,镶的是白金真钻。
闺蜜不语,脑回路回转几次:是有这么个东西。那会儿我刚完婚,还穷,老乡镶嵌好我很喜爱,你还让我拿着戴呢。我家那口子不让,说戴那么出彩的戒指,行头你都配不起呀。再说了,那会儿住在城中村出租屋,一不小心丢了呢。所以我赶紧地交给你了。
命运充满无常和惊奇。一晃十七年,闺蜜家苦苦经营十几年不怎么见起色的芯片进口生意,却因为美丽国的制裁,他家凭借自己的渠道,快速积累了近亿元。
以往阿贵不露声色的帮扶,闺蜜心底自然有杆称。如今阿贵遇到难处,闺蜜多次慷慨出手。只是这次,阿贵怎么也没答应,只让闺蜜和她老乡约定见面时间,她会带着戒指和闺蜜同往。
他们约在翠玉轩旗舰店宁某人的办公室见面。穿过珠光宝气、翠色怡人的展示廊道,秘书敲开办公室隐秘的门。里面空间开阔,布置朴素,只是桌子上的几件玉器分外惹眼,这是宁总在挑选珠宝巡回展的器物。
秘书沏茶,召呼二位落座。宁某人笑意殷殷,和闺蜜打着招呼。
以往阿贵也和闺蜜一同来过几次翠玉轩,买些零碎的东西给亲朋好友,都是底下的人出面的。这是第一次见到宁某人。
闺蜜约见时已说明来意,只是她帮衬宁某人的次数太多,经他手镶嵌的东西哪能记得清?他早年生意了了,资金周转不灵,他做过那么几次亏欠老乡和客户的缺德事,这是往轻里说。说重了,就是欺诈,论金额,够进去吃免费餐的。
或许宁某人上辈子有积福,他愣是靠着使出的不见光的手段,积累到了一点资本,让生意从有起色到做大做强。
之后每每回想当年,他就内窥到心底的污渍,如若有机会,他该以怎样的姿态,去向这些不明就里的“恩人”谢罪?
当阿贵把戒指摆在宁某人面前,他眉心一皱,继而舒朗。当年经过他手把一颗美丽的翡翠变成两个,薄如蛋壳的那枚拿给客人,把掏出的实体蛋面镶嵌出售,空手套白狼赚了28万。
阿贵面色安宁,她从包包里拿出购买蛋面和镶嵌的发票,上面的金额依稀可见。依那时候的价格,如今已升值两倍多。宁某人明白该拿多少给找上门来的客人。
宁某人不露声色赞叹着:好东西!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呀!正是我想自藏的品级!
他小心翼翼拿起那枚鸽子蛋,很用心地欣赏着,然后站起身,下定了决心似的开出价来:夫人,我给您280W,希望您能割爱!
阿贵心底一惊,七十多万的成本,她知道市场涨得厉害,她看到一百八,却再也想不到会高出这么多。她脱口而出:那它就是宁总的了。
宁某人迫不及待把鸽子蛋蛋壳戒放进抽屉,关好。这才神情释然地拿手机通知财务和阿贵做交接。
阿贵心里清楚,作为业界翘楚,翡协名人,宁某人给出慷慨价格,不论自己知道或者不知这颗戒指的内幕,自己都乐意让他赎回,包括那张镶嵌发票。
再说,翡翠无价,喜欢的人自会给出心头价,二人这交易,即使在现场的闺蜜,也毫无觉察。最后落得一个皆大欢喜。
这样的蛋壳戒,宁某人手中还有三个案子。如还有人带着发票回来,他必将高价赎回。然而,这些被使过手脚的美物,或许当时已被送人,或许作为财富已被传承给晚辈,或许那就是某位阔太手里的小玩意儿,再无人发现鸽子蛋是个空壳子的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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