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判者包括内在批判者和外在批判者。许多创伤者会在外在和内在批判者之间来回切换。
创伤者挣扎于严厉的批判中,在病态化他人(外在批判者)和病态化自己(内在批判者)之间来回切换。永远生活在疏离感中,总是处于两种极端之间:要么觉得自己太优秀别人配不上自己,要么觉得自己很糟糕而不接纳自己。
这就是有雅努斯双面的批判者令人痛苦的社交完美主义:别人有太多缺陷不值得我们去爱,而我们自己也有太多缺陷,不值得别人爱。
外在批判者
内在批判者攻击自己,用负面消极的评价否定自己,而外在批判者“攻击”他人,认为他人有缺陷没有价值,但外在批判者控制我们的思想时,会觉得他人看起来可怕,危险不值得信任。与内在批判一样,这种批判往往是内在而无声的。(想起儒家的中庸和禅宗的中道,外与内批判者代表着事物发展的两极,而最健康的状态是取中,可以说这本书的内在思路非常东方,抑或这也是西方人从现代心理学角度对中庸和中道的解释,在这个过程中又具体受到多少东方智慧的启发,我们就无从得知了。)
不同4F反应类型的人,其内在或外在批判者的比例不同。
逃类型人:其内在和外在批判者反差巨大,通过完美主义的努力来追求卓越,这样他们的外在批判者就可以将其他人都判定为低劣的。
讨好类型的人:由内在批判者主导,通过内在批判者的自我憎恨进行自我审查。
僵类型人和战类型人:偏向于外在批判者。僵类型人会批判式地谴责外部世界,来证明“人是危险的”,战类型人则会有一种矛盾行为,一边用外在批判者控制他人,一边用易怒的情绪使他人无法亲近自己。
作者举例了一个逃—-战类型。要求女朋友按他的方式放置卫生纸,从顶部而不是底部拉出卷纸。女朋友没有照做,他觉得对方严重背叛了自己,于是提出分手。
外在批判者的表现特征
表现一:被动攻击
儿童知道,抗议父母的不公平是不可原谅的罪行。所以他们被迫压制自己的抗议和抱怨,将愤怒默默藏在心中。然而这种愤怒并没有消失而是滋养了外在批判者。可见,生命是流动的能量,童年时没有健康流动起来的能量,成年后就以变形的方式爆发,但这种爆发是病态的是对自我的伤害。
外在批判者会从被父母遗弃的视角看待所有关系,他未释放的童年愤怒转移到他人身上,夸大他人无足轻重的过失,长时间陷入对他人的品头论足式的思维中。并在心中默默发怒和抱怨。
当默默错怪他人成为习惯,外在批判者就会表现为被动攻击。表现为以受伤的退缩姿态来疏远自己和他人,以假惺惺的赞美推开别人,不善于倾听,恶意调戏伪装成玩笑,长期迟到和不履行承诺。
战类型的外在批判者:战类型及其亚型的人可能会把“被动攻击”的“被动”去掉,变得相当具有攻击性。认为自己坚持的主观标准就是客观真理。会使用外在批判者类似侦探兼律师和法官的综合职能,起诉对方的“背叛”。
另外,战类型的外在批判者善于找证据证明自己占据道德制高点,声称有权对他人进行微观管理,这种行为往往借助“为了对方好”被合理化。
微观管理也会演变成一系列的控制行为。战类型人把别人当俘虏。外在批判者与人相处的方式看起来像是抓犯人而不是交朋友。
战类型的人会在人际关系中寻找替罪羊。而寻找替罪羊的根本原因是外在批判者不公平地把个人挫败感发泄在他人身上的过程,这一行为是对父母虐待者行为的重演和盲目模仿。
战类型的父母把周围的人当替罪羊时,是在强化一种偏执的镜像模仿,确保自己感觉不好时别人也是如此。这类父母冲我们发脾气时,正回闪回到童年时的痛苦中。
表现二:以诚实为幌子
外在批判者编写了一种破坏亲密关系的“程序”:诚实到过分。在诚实的幌子下,面对他人,外在批判者只会消极注意其不完美之处,许多战类型的人会说:我只是想说实话而已。面对自己,内在批判者也有一套过度诚实机制,作者称之为先发制人,内在批判者让创伤者先坦白自己的种种缺陷,希望别人不会提起。
外在批判者通常在情绪闪回中发作的最厉害。它执着于翻找和幻想他人曾经或可能对我们造成的伤害。在心中积累一系列画面,记录真实和想象中的背叛。外在批判者加班加点累计证据以证明这个世界极度危险。
这些噩梦打着保护我们“安全”的名义,把我们吓得与世隔绝。我们唯一能自我保护的方法就是自我孤立,仅仅维持最低程度且浅表的人际关系。朋友的电话都触发被拒绝的画面,冒险出门会被抢劫的幻想。
更糟糕的是,外在批判者的极端想象会恶化为偏执,最严重时恶化为迫害妄想。
表现三:依恋障碍
创伤性家庭心理障碍通常包括依恋障碍,由于儿童没能和父母建立起健康的亲密关系,他就永远不知道如何与他人建立真正的亲密关系。
外在批判者恐吓我们,所有他人和童年时的父母一样危险,这样的记忆打消了我们分享和寻求帮助的意愿。更糟糕的是,当我们表现出自己的弱点时,马上会被遭到攻击的妄想所困扰。
外在批判者在吓唬我们不要相信别人时,也会让我们过度控制他人,从而降低他人的危险性。一个极端的例子是没有赢家的局面,也叫做“双重束缚”也即是“做也不行不做也不行”。
为了避免与他人亲近所带来的脆弱感,外在批判者会夸张地描述灾难化想象,这种想象会无意识让他人对我们产生恐惧。当他们的负面关注到达极端,就会“逼”得别人躲避并遗弃他们。
如何缩减外在批判者
手段一 :正念和缩减外在批判者
正念练习对于那些有攻击行为的战类型尤其重要。
这里需要说明一点:正念是对我们内心所发生的一切进行细致觉察的过程,特别是思想,画面,感受和感觉。我们必须对思想中认知和情绪这两方面内容有更深的觉察。这种正念同样适用于内在和外在批判者。
认知方面涉及用思维阻断和思维替换对过往的观念进行拆除和重建,而情绪方面则涉及哀悼以切断批判者的“能源”供应,即未表达的童年愤怒,被遗弃生涯中未流出的眼泪。
正念有时也会加剧外在批判者。
在疗愈初期会遇到一种情况,我们越是挑战外在批判者,它似乎就越发可恶强大。这是因为,我们闪回到了童年时的情景。我们往往不记得这些情景,但对父母的报复产生的恐惧是无意识的,它让我们不敢挑战自己的毒性思维。
另一种情况是,由于帮助我们能够在痛苦童年生存下来的习惯性解离,我们中的许多人在进入疗愈阶段时,几乎意识不到外在批判者的存在。
在疗愈中,我们需要使用正念来减少解离的习惯。这通常需要我们学习忍受因发现外在批判者的普遍和强大而引起的痛苦。
最后,在正念基础上要学会利用思维替换与思维纠正,挤走外在批判者。
思维替换能够从脑海中“调用”他人的积极想法和画面,从而消解外在批判者对他人的严厉批评。举例两种有效的思维替换练习:第一种,列出和某位朋友之间五个积极互动的回忆和他的五个美好品性。第二种,练习“五正一负”的原则。保持这个正负比例是拥有和谐亲密关系的共同沟通特点。因为外在批判者是童年时由父母的示范催生,父母给予反馈的比例至少是“五负一正”。
手段二:哀悼能够阻断外在批判者
我们可以利用哀悼产生的愤怒来激发思维纠正,帮助我们挑战外在的批判者根深蒂固非黑即白当观点。而哀悼产生的泪水可以释放外在批判者用来吓唬我们的恐惧。
我们可以通过消解移情来弱化外在批判者。移情又称投射,指过去未处理的感受放大了当下的感受。
外在批判者主导的闪回的一个关键特征,就是把过去关系中的情感痛苦转移到当前的关系中。移情向外在批判者输送养料愤怒,让它成长壮大,然后再将其错误打开发泄在当下的失望上。
最常见的移情,是把父母遗留的伤害转移到当下我们认为正在伤害我们的人身上。移情会严重扭曲我们当认知,还会煽风点火。
哀悼过去未曾表达出来的痛苦,能渐渐消解移情,使我们不再把这些痛苦不公平转嫁给他人。
手段三:通过外在批判者进行健康的发泄
有些时候,通过外在批判者进行发泄是一健康的自我保护行为。这个时候外在批判者的评价是正确的,因为他人的表现确实像我们童年时父母对我们的虐待。
所以,外在批判者的攻击行为有两种健康应用方式:一种用于在有人真正攻击我们时保护自己,一种则用于哀悼童年损伤。比如路怒便具备这二者特征。
作者举例了一个讨好---战类型患者。这个患者在来访的路上经历了一场路怒,他通过路怒全方位发泄自己的愤怒:他先是恨那个超车的司机,接着恨他的妻子、雇员、邻居甚至很心理师。等他发泄完毕之后,心理师建议他闭上眼睛问自己,这种愤怒是否和过往经历有关。在心理师引导下,患者从暴躁的父亲想到窝囊的母亲,他说“有这样的父亲已经够糟糕了,但有这样的母亲让我感到更不公平。”
当我们对路怒或其它轻微的日常烦扰变得格外敏感时,就能通过这个冰山一角探查整个冰山面目,找到过去未被表达的愤怒和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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