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寂寞写得遍布温情——读萧红《呼兰河传》|文婷日课

将寂寞写得遍布温情——读萧红《呼兰河传》|文婷日课

今天回天津，陆路➡️铁路➡️航空轮番换乘，途中读了萧红《呼兰河传》，就以这本书来读书打卡吧。

香港浅水湾，萧红寂寞地长眠于此，一生要经历多少悲苦，才能让字迹透纸悲凉。

“寂寞”是鲁迅先生序言中反复出现的词语，他说：对于生活曾经寄以美好的希望但又屡次幻灭了的人是寂寞的；对自己的能力有着自信对自己的工作有着远大计划但生活的苦酒却又总是浇灭热情使其不能振作，是加倍寂寞的；精神上原本寂寞的人一旦发觉自己生命之灯快将熄灭而一切都无从补救的时候，寂寞的悲哀恐怕不是语言可以形容的。

虽然寂寞，萧红的文字却是滚烫热烈、活灵活现的。

写祖父以及后花园的童年，五岁小女孩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一起玩耍的形象跃然纸上：和祖父开玩笑高兴得满炕打滚、对家中旧物储藏室的探索、学习背古诗嗷嗷叫、故意将鸭子赶到井里烤了吃、催祖父带自己去邻居家看热闹……一老一少画面感十足，当团团围绕着祖父遍拥有全世界的日子一去不复返时，萧红的日子从此陷入寂寞。

写团圆媳妇，当这个在童年时期萧红眼里黑忽忽乐呵呵的十二岁姑娘嫁过来后，遭到毒打灌药跳大神开水烫生生折磨致死，美名其曰为她“治病”，请来了当地法术最高明的算命先生，并动用了全村的热心人前来帮忙，却依然没能挽回一个好端端小女孩的生命。萧红看着整日为团圆媳妇忙活的人们，既在人群中，又完全独立于周边邻居乃至整个村落之外，独立于世俗与麻木的人情世故，血淋淋的“帮忙”无声地烙印在她心里，影响一生。

萧红笔下的呼兰河人民是“善良”的，也本着自以为的“善良”在延续着千年传统，至少在一个五岁小女孩的眼里，所有人都在用尽所有时间精力倾家荡产证明自己的“善良”，在她成长的岁月中，用笔和纸声嘶力竭地声讨和讽刺那些活脱脱冷眼看过来的“善良”立场，直到她生命的最后时刻。

把残酷写得如此幽默、把泪水写得充满笑意、把寂寞写得遍布温情，也只有萧红了。

然而在此书当时，也正是封建压迫剥削以及日本帝国主义铁蹄下的血腥侵略，萧红着墨的却是呼兰河人民愚昧保守中的悠然自得，这也是此书的可贵之处，亦是萧红的可爱之处。

文婷

2018.02.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