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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沈炼那样微笑着轻轻将她揽入怀中,
他的笑容,他身体散发的温度,让她觉得,多少个长夜漫漫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望穿秋水,翘首以待,想要的也不过就是能够这样尽情的相拥,
她以为,自此尘埃落定,可以不再孤苦飘零,可以和他携手同行,
可是,眼看着沈炼坐在那里沉默不语的面容,她的心渐渐的沉了下去,
她都已经那样不管不顾的在众人面前说过了,他是她走散的未婚夫婿,
眼下,到了这众人散尽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他怎么,还是这么沉重的表情,
难道,他来找她,这样找到她,来到她身边,不是为了一个承诺一个约定么,
沈炼端端正正的坐在她的对面,桌子的另一边,微微的低着头,
面前的茶早已经凉透,她的心也慢慢的寒颤起来,越发的不敢开口,
没见到他的时候,她心里有千万种想法,有万千的勇气去坦诚自己的心意,
可是,等到了他人真的就这样来到了她面前,她却诺诺的什么都说不出口,
只能这样泥胎木像一般的呆坐在那里,像个犯了罪的人,在等待最后的结果,
犹豫良久,浓郁的沉默几乎让她想要放下一切就那么夺路而逃,
只得央央的起身,说要去换点热茶来给他喝,
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一下子被他拉住手腕,坐倒在他身边,
他的手还是那么的沉着有力,她挣脱不开,也无心挣脱,就那样跌坐在他身侧,
呆呆的看着被他小心握住的手腕,不知道为什么,又觉得想哭了,
沈炼低沉的声音缓缓传来,今天,你跟大家说,我是你从前走散了的未婚夫婿,
你这番说法,如果只是眼下暂时的权宜之计,也就罢了,
如果不是,你的这番心意,沈某恐怕受之有愧,担待不起,
她茫茫然的抬起头来看着他,心中一片茫然惊惧,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这是,委婉的拒绝她,含蓄的表示不能接受她跟她在一起吗,
沈炼似乎是还要接着再说什么,她已经难受的听不下去,
挣脱了他的手,霍然起身,眼泪已经噼里啪啦的掉下来,就要起身离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被跟过来的沈炼用力的拉住了手臂,她挣脱不开,越发难过,
隐忍到了极限,忍耐不住的转身跟他说,你既然不要想要我,又何必要来找我,何必拦着我,
沈炼万分焦急,只是用力的拉着她的手臂不肯放开,沉声说,
我不是不想要你,只是怕不能给你幸福平安,我毕竟还是个手上沾满鲜血的锦衣卫,
而且,他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我这次不过是暂时外放,以后可能还是要被调回去,
你跟着我,粗茶淡饭,只怕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沈某是怕蹉跎耽误了你的终身,
她抬起头来看着面前这个着急的不知道该要如何解释才好的男人,破涕为笑,
带着盈盈的笑意,她低低的说,手也给你抓过了,人也给你抱过了,你要不负责任么,
沈炼一惊之下才松开了那抓着她的手,不知道该要说什么才好,
她看着他的眼睛,不容他闪避,你还没有叫过我的名字呢,
沈炼盯着她看了一会,面上终于浮现出坦诚的笑意,开口说了一声,妙玄,
四目相对,情谊绵长悠远,沈炼缓缓走到她身边,跟了我,就是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她微微的垂下了头,低低的说,嗯,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他搂住了她,将她抱进了怀中,妙玄,从今往后,再不许你离开我身边,
她回抱住他,无比的心安,无比的温暖,低低的说,不离开,再也不离开,赶也不走,
他低沉悦耳的声音回响在耳边,妙玄,你可愿嫁我为妻,
她抬起头来看着他,泪水涟涟,只是看着他,哽咽难言,
看到她的这个样子,沈炼瞬间慌乱,呆了半天,才笨拙的来给她擦眼泪,
男人的手掌粗糙的很,却有着她一心渴盼的温暖,她用力眨眼,勉强收住了泪水,
郑重的跟他说,你愿意娶,我就愿意嫁,一生一世,永不相负,
他的手掌停留在她脸上,迎着她灼灼的目光,郑重承诺,一生一世,永不相负,
她开心的眼里都绽放了华彩,他看的目不转睛,欢喜的整个人都在笑,
她的脸渐渐在他手掌之下变得滚烫,最终还是,红着脸被他拉入怀中,
生逢乱世,也没那么多的讲究说法,第二天,她就做了沈炼的新娘子,
周围的邻居都带了礼物过来贺喜,裴纶大大方方的守礼应酬,好像他才是新郎似的,
沈炼脱下了那身黑沉沉的飞鱼服,换上了一身耀眼的红色喜服,
就在她这临水的小小屋子里,她终于得偿所愿,嫁予沈炼为妻,
忙忙碌碌的等候了一天,终于等到了夜深人静新郎官掀开盖头的时候,
她忐忑紧张的慢慢抬头,就看到了一身红衣的沈炼,深情温柔的目光,
饮下了辛辣的合衾酒,她不胜酒力的面上微微泛红,身子也热了起来,
沈炼来到床边坐在了她身边,不错眼珠的盯着她看,她不禁有些害羞的问他看什么,
他笑着说,看我的娘子,我的夫人,妙玄,你怎么这么的好看,
她的脸越发的红了,油嘴滑舌,原来沈大人也不是看起来的那么木讷寡言,
他低低地感叹,妙玄,我的真的没有想过,我这样的人,也能娶你为妻,
她的心里柔软的疼,忍不住主动的靠在了他肩上,以后你再也别想抛下我一个人,
他微微的笑,从今往后,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谁也不能,
她抬起头来想要打趣他几句,报报当初吊桥边他大声骂她让她走开的仇,
却在迎上他浓烈的目光时,分了神,忘记了要说的话,一味沉溺在他的眼神里,不知所以,
当嘴唇挨上嘴唇,他有力的臂膀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身,她的心终于得了安稳,
浓烈的情欲发散开来,新婚的喜服渐渐的落在地上,
她被他压倒在大红喜被上忘了自己是谁,这么的欢喜,这么的温暖,
漫漫长夜,再也不会辗转难眠,她爱的人,就在她身边,环绕着她,
绵绵不绝的亲吻,爱抚,肢体纠缠,她融入了他的血脉,他占有了她的全部,
红烛高燃,男人粗糙的手掌和肌肤,带来略带痛楚的欢愉,她心甘情愿,
从今往后,她就是他的妻,他就是她的夫,她终于有了可以依偎的良人,
放开了心怀,她把自己呈现在他面前,任君品尝,任君爱怜,无悔无怨,
他呢,虽然早知道他并不是看起来的那般冷漠暴戾的人,虽然早就知道他有温柔体贴的一面,
可是,在这新婚的夜里,她还是,一次次的被他勃发的情意震惊,
原来,黑沉沉的飞鱼服掩盖下,他的心里,对她的感情,如此炽热淳厚,
她欢喜的几乎落泪,越发沉溺在他放肆的爱怜里,托付了自己,
天色渐渐明亮,他却还兴致勃勃的在她身上耕耘不休,她竟然也甘之如饴,
只是在心里默默的庆幸,好在她这房子很是僻静,周围也没有什么住的近的邻居,
要不然,从今往后,真的就是没脸见人也没法子做人了,
纵然是新婚,估计像他这般无休无止的新郎官也是绝世罕见,
她越想就越是害羞,越是害羞就越是娇喘敏感,他也就越发的欲罢不能,
香汗淋漓,她喘息着无奈的低语,天都快亮了,
他微微的笑,一辈子就这么一次,自然要好好的伺候夫人如意才是,
她脸上滚烫,想要微微侧身躲避,却又被他定在那里牢牢的吻住,
她只得安慰自己,都已经是夫妻了,这样子,也算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吧,
于是乎,也就由着他去了,她心里,其实也很喜欢这样给他亲密的贴合在一处,
昏天黑地的时候,忽然就想起来当初裴纶问的那一句,你跟沈炼睡了吧,
顿时就身上滚烫的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是难耐的喘,
如今,她是真的跟沈炼睡了,而且还是狠狠的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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