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好日子总是会让人觉得特别的短,终于到了沈炼需得回返京城的那一天,
北斋哭红了一双眼睛,执意想要不分离的跟随在沈炼身边一同回返,
沈炼将她揽进怀中,沉默不语的那样拥抱了她一会之后,微微笑着看着她委屈的脸,
而后,忽然之间,她的眼前就变成了一片黑暗,她被沈炼稳妥的敲晕了,
就这样带她回京,实在是太过凶险,那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段,
就是沈炼自己,也是如履薄冰的步步为营,一个不小心,就会尸骨无存,
他又怎么能够下得了那个狠心,带着如此宝贝的她,一同回去受难涉险,
这一次回京,沈炼和裴纶已经商议过万全之法,想彻底的挥别京城过往,重新来过,
裴纶在这些日子里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使了很多的手段,沈炼也没闲着,
到现在,回京述职不过就是走个过场,其实是想要稳妥的从此外放杭州,
这个节骨眼上,沈炼就是跟天借了额外的胆子,也不敢带北斋一同回去,
且不说新主子是个喜怒无常反反复复,没有原则的得志小人,
就是那些个无处不在的眼线和龌龊心思,沈炼和裴纶自然是习以为常经得起风浪,
可是北斋不行,她心里眼里太干净,经受不起这些个磋磨,也不是那些人的对手,
从前,沈炼也好,裴纶也罢,都是孤家寡人,毫无挂碍,水里来火里去,
可是现在不同,北斋是他们最大的破绽和漏洞,也是最大的弱点和风险,
沈炼算准了北斋是个不肯听话乖乖在家等着的倔强脾气,
所以早就想好了应对之法,纵然她有千万般不愿,还是要让她留在杭州,
裴纶冷眼旁观,很是不冷不热幸灾乐祸的呵呵了几声,说以后有他受的,
沈炼沉着以对,宁可让她醒过来怨他恨他,再见面的时候给他脸色看,
也好过面对失去她,或者看她受难而无能为力的心痛,他不能冒险,
他曾经失去过她一次,不知道她的生死,让她一个人去面对茫茫前路,
这一次,他已经是为她遮风挡雨顶天立地的夫君良人,
从前能够舍得下狠得下心的,而今已然万万不能,担待不起,
别说是让她去冒险,而今,就是看着她委屈含泪的眼,都心痛的了不得,
将人稳妥的安置在床上后,沈炼万般珍惜的描画过她的眉眼,不厌不倦,
再一次确认过她躺的舒服自在,身边的事情也已经交代的妥帖周全,
他才与裴纶动身离去,临行,还是没忍住,回头凝视了一番,
裴纶在一旁不紧不慢的抽着烟袋,要不,还是我自己回去吧,看你这难舍难离的样,
沈炼握紧了手里的绣春刀,利落的翻身上马,策马而去,在明媚的阳光中渐行渐远,
裴纶慢悠悠的收好了那从不离身的烟袋,摇着头翻身上马,追随沈炼的背影离开,
北斋醒来的时候特别的沉郁失落,这房子里,终于又变成只有她一个人,
磨磨蹭蹭的起床,就看到沈炼留在那里的信笺,心头不由自主微微的暖,
沈炼那样的人,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为防不测,很少留下书面字迹,
现在却洋洋洒洒的亲手给她写了几大张纸,事无巨细的一一叮嘱安排,
末尾,斩钉截铁的字句,让她在家好生等候,他必定安然归来与她团聚,
仔仔细细,从头到尾的将那信笺反反复复读了几遍,笑意渐渐染上眉眼,
这个看似冷绝无情暴戾的男子,其实有着难得的温柔体贴心肠,
临行之前,家中所有能为她打点安排的,俱都已经安排的妥帖细致,
她就是足不出户,也能够顺顺当当的过上月余不成问题,
就连她常用的画画所需,他也都体贴的事先给她购置了许多放在家里,
他没来这里没找到她的时候,她一个人也把日子过得四平八稳有滋有味,
他来了之后,找到了她,这日子就不再是简单的有味,而是曼妙光华,
如今他就这样离开,忽然之间,好像一切都失去了颜色和滋味,
她心灰意懒,再也找不回心里的从容平静,每日的等待都是漫长的煎熬,
好在还可以不厌其烦的画他,画他各种各样的样子,画着画着就忍不住的笑起来,
虽然,沈炼自从走后就没了消息,但是他有在信笺里说过,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她只需在家耐心安稳的等待,他就会回到她面前来,
她于是也就耐着性子,不去打探,不去问询,只是默默的等待,
他对她说过的话,从未食言,他对她许下的承诺,从来都会踏踏实实的兑现,
除了邻家孩子时不时的过来找她嬉闹玩耍,她还真就没有半个别的访客,
沈炼离开之后,为防不测,她已经不再将自己的画拿出去展卖,
从前,凡事她都有自己的主意,就是跟着信王的时候,也不是个听话的好人,
偏偏就这样给沈炼牢牢的圈住了,他不过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她就格外上心的听在了心里,画画是她全部的寄托,现在却这般从容的放下,
只要沈炼能够平安回来,就是要她从今以后都不再画,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渐渐的,屋子里又像从前那般,到处都挂满了沈炼的画像,
他虽然不在,却还是那般时时处处陪在她的身边,让她觉得触手可及,
抬眸转身的瞬间,他的身影,说过的话,都还飘荡围绕着她,于是可以心安,
一个月后的一日,暮色苍茫之中,一个男子风尘仆仆的走入了北斋的院子,
她晃神了一会,才起身走了出去,以为不过是经过此地求一口水喝的路人,
直到那人熟门熟路的安置了马匹,放好了马匹上携带的各种物件,
她才骤然之间觉得周身滚烫,跌跌撞撞疯疯癫癫的走到了那个男人面前,
他转过身来,一贯温润亲厚的表情,又稳又准的扶住了差点摔倒的她,
她呆立片刻,一言不发,狠狠的扑进了他怀中,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身上顿时没了力气,再也站不住,亏得沈炼一把将她揽着腰带在怀中,
他温热的呼吸扑面而来,低沉有力的声音让她越发的觉得委屈,
不走了,从今以后,再也不会让你这样等我,
夜里,依偎在他暖热的怀里,悠悠的放松了筋骨,困意渐渐袭来,
想着睡着之前求一个心安自在,北斋仰起脸来,在黑暗中找到了沈炼的唇,
不过是想要轻轻的一吻,却被某人会错了意,变成了燎原之火,熊熊燃烧,
衣衫被他轻巧的褪去,她忍不住的嘟囔着,
沈大人这驾轻就熟的一手好活计,练了不知道多少回吧,一看就是熟门熟路,
他低低的笑,略带粗糙的手掌游走在她身上,带来火辣辣的眩晕感觉,
充满男性质感的声音在她耳边撞击着她疯狂跳动的心,不是你的女人,我都没兴趣,
她喘息着迷乱在他身下,欢喜着,任凭他的爱抚吞没席卷自己,
从头到脚,愉悦的叹息,被他霸道而不知疲倦的索取,最后乏累的轰然睡去,
再醒来,日头已经升的老高,她羞红了面孔,愈发的缩进了身后男人的怀里,
他早就已经醒了,怜惜的问她身上可有不适,她羞涩的摇了摇头,搂住了他的腰,
四目相对,情意流动,他温热的吻由上而下,徐徐落在她饱满柔软的唇上,
她闭上眼,抱紧了身上的男人,纵情与他分享这久别后的畅快甘甜,
当他又开始不老实的征战她这方天地,她忍不住的呻吟,
再这样,今天我又没法出去见人了,会被人家笑的,
沈炼在她唇齿间低语,怕什么,夫妻之间,本就如此,谁又敢来管锦衣卫家里的是非,
她揶揄的笑,是是是,天大地大,沈大人最大,沈大人一手遮天,
他很是嚣张的攻城略地,让她难耐情动的蠕动喘息,听到他玩笑一般的说着,
哪里来的山野女子,你叫什么,家住哪里,此情此景,还不快快从了本大人,
她脸上瞬间红透,人被他弄得喘息呻吟不止,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那一日,她体验过了才知道,沈炼这样高冷禁欲的男人,也有纵欲放荡的时候,
她直到第二天中午,才终于能够起身走动,给兴致勃勃前来蹭饭的裴纶下厨,
裴纶看着她那僵硬的不怎么能弯的下腰的样子,很是不赞同的啧啧了几声,
说一看沈大人就不是个知道怜香惜玉的主,难怪从前的那些个姑娘们提到沈大人都是差评,
话未说完,裴纶就已经被沈炼连拖带拽的弄去了院子里,她先是有些恼,继而又害羞的笑,
如此这般,往后的日子,应该再也不会寂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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