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金元姑娘的时候,QQ空间还没有没落。
现在,还有人在玩QQ空间吗?
许多念中学的孩子们应该还会玩QQ空间吧。
或许,QQ空间也并没有没落,只不过是我们早已过了玩QQ空间的年纪。
关于这个问题,我并未请教过现在的年轻人(≤18),因为我真正怀念的并不是QQ空间,而是怀念那个从未出过远门却每天都在幻想着走遍全世界的年纪。
之所以在一开始就强调了6遍QQ空间(sorry,这是第7遍了),是因为我实在找不到一种更加浪漫而又不脸红的方式来告诉大家,我和金姑娘是在网上认识的。
什么?你也网恋过?我想大部分人听说我们是网上认识就自动脑补到网恋。
其实,我只是在网上认识金姑娘罢了,而并没有轰轰烈烈地谈一场恋爱。这就是我现在犯尴尬癌的病因。
如果我亲了姑娘一下子,被你发现了我倒也不会脸红,要是没亲你却说我亲了,真的会巨尴尬。
我俩根本就没有网恋过,只不过是彼此的灵魂伴侣罢了。没错,就是纯粹的soul mate。当然,我们后来见面了,要不然这个故事到此也就结束了。
那个年头,我才17岁,读高中,俩月的生活费也只不过可以买往返火车票,但谁还没有个网友?年纪轻轻的我们,还没有像后来那样疯狂地追逐物质生活,尚且算是一个纯粹的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难道就不能有点精神追求?
我有个朋友如今在混电影圈,大学四年里,只要是他与我扯电影,张口闭口就是镜头。如今,混了四年电影圈,张口闭口还是聊电影,但频率最高的词,已不再是镜头,而是票房。
我们大学念的是法律,后来他跑去搞电影了,说是因为情怀。
我这个搞电影的朋友是直男癌晚期,那天他跑过来问我,“你觉得《不二情书》为什么可以卖到7亿?”
我抿了口杯中的莫吉托,告诉他,“因为情怀!”
在《北京遇上西雅图之不二情书》中,素未谋面的孤独男女后来相爱了,他们之前还只不过是分隔两地的陌生人。我和所有直男一样,觉得这个故事俗套做作。
但这并不能阻止我去遐想,做笔友是一种怎样的体验?那种焦急等待对方回信的复杂心情真是值得玩味。这是一种含蓄的交友方式,含蓄地让人觉得,不管对方是怎样的人,都像是在跳一支优雅的华尔兹。
相对而言,我和金姑娘的关系就更为直接一点,头像闪动一下就跨过山和大海。遗憾的是,我们却还是不知道对方的脸红和心跳。
不过,后来我慢慢学会了根据语言的情绪去揣测对方的心情。起初,我和金姑娘倒不是生死之交,但那个年纪就是很奇怪,有些话连生死之交都不能说,而只愿和网友讲。
虽然我从未给金姑娘写过信,但我们的相识却是缘于以文会友。2008年初春,当时的我开始在某个网站上写短故事。故事倒是写了很多,但姑娘没有认识几个,可在某个午夜我却收到了金姑娘的私信。
她告诉我说,我喜欢你写的那篇XXX和XXX故事,这让我颇为诧异,因为那是篇关于红灯区小姐的故事。对的,是小姐,而不是贵族小姐和文弱书生的故事。
我们互相加了QQ,之后断断续续地聊了很久,后来她就成了我故事中的这个女孩。
当时,我们聊音乐聊梦想,但聊了很久都没有要求看对方的本人照片。这大概就是社交平台的魅力吧,我们更享受凭借对方的头像去想象对方是个怎样的人。
就像大部分人所经历过的那样,那时候智能手机还不如现在普及,最老款的诺基亚手机甭说不能支持安卓系统了,连QQ软件都无法安装。对我这样一个从不泡网吧的寄宿生骚年,就只能盼望着周末放假回家。幸运的话可以赶上两周一节的计算机课,而我最先打开的永远都是QQ。
但并非每次上QQ都能碰到她在线,其实我更在意的是,我不在线的时候她是否会跑到我的QQ空间留言。留言板上的话可能不过是三言两语,但哪怕只是一句普通的问候,却也抵得上海誓山盟。因为,我知道,她想找我说话了。
直到高中毕业,我都没有跟我的生死之交夏安提起过这个网上认识的女孩,直到我念大一准备跟他一起开启人生的第一次长途旅行时才说了出来。
我第一次见网友,并且见的是一位女网友,竟然拉着我最好的哥们儿一块去的,那个年代基友这个词好像才刚刚成为日常用语。
大概是因为金姑娘的原因,从此之后我对于武汉姑娘有种特殊的感情。那是个阴雨沉沉的燥热早晨,金姑娘因为赶着去上舞蹈课所以并没有来车站送我,也是在那里我和夏安分道扬镳了,他继续向南,而我准备坐上东去的高铁。
在候车厅外,夏安递给我一根烟,他问我,“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我脸红地说,“怎么可能?”
“我跑了两三个街区去买一包楼下就能买到的烟,结果你们什么都没发生?”
我对着硕大透明的玻璃墙吐了个烟圈,淡淡地说了句,“我俩根本就没亲上。”
(短篇故事《QQ空间时代的天涯恋人》连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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