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花的葬礼,埋葬关于你的回忆……我爱你”
我永远记得那句“我爱你”。
给同桌背完书,他想悄悄把纸条夹进我的练习册里面,被我发现了。“直接给我看吧!”他有点儿窘迫地把纸条递给我。是歌词,他经常会写一些歌词给我看,尽管那时候我对那些歌儿一无所知。下课的时候,他离开了座位,我悄悄把那片歌词放进他桌斗里面。他回来了,发现了那片纸,拿起来看着,仿佛在欣赏一首抒情诗,右手把薄薄的一片纸举至眼前,眼睛注视着看了许久,或许是许久吧!因为这个动作在我的记忆里定格了许久。他冷笑了一声,然后松开手指,让纸片落在了地上。
谁都没有去捡。
玫瑰本是无害的,但最后一句“我爱你”还是像刺一样让人敏感地想要避开。
九年级的时候总复习,他拿走了我七八年级的语文书。还回来的时候,我发现上面多了很多他留下的“痕迹”,多是一些诗句。扉页最下面多了句“玫瑰有刺,扎手”,因为上面是我写的——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后来,我才知道《玫瑰花的葬礼》里面根本没有“我爱你”这句歌词。可在不知道之前,我就出于下意识的本能而给出了残忍的回应。那个时候真的什么都不懂吗?不懂才会残忍吗?
高中,我为自己买了一本好看的日记本,扉页上用五彩笔认认真真、工工整整地抄写了《玫瑰花的葬礼》的歌词,旁边画上玫瑰花,在第二页上一字一笔地写上他曾经写在纸条里的话,“思念是一种幸福的忧伤,是一种甜蜜的惆怅,是一种温馨的痛苦”。在并不真正懂的时候,我们已经开始了思念。
玫瑰从此只与他有关。
大学的时候,我给他发邮件,告诉他《小王子》里面的话,“正因为你在你的玫瑰上花费了很多时间,你的玫瑰才变得如此重要。”
丢不开的也许不是那个人,只是回忆罢了。
再后来我知道了《玫瑰少年》和《玫瑰往事》,从另一个“他”那里知道的,另一个我追逐的“他”。原来玫瑰可以超越男女情感,原来玫瑰可以是个性和自由,可以是怜惜和悲悯,甚至可以是宏大的人类和哲学命题。和同事逛花市,在万紫千红的绚烂中我选择了十朵红玫瑰,那个时候我心里想的不只是他,还有他,还有那个少年,还有那些无法诉说的虚无和意义。公司年会上我站起来看一个姐姐跳《玫瑰少年》,当花瓣在空中飘落的时候,我仿佛看到了那个少年,美丽而又勇敢。
从此玫瑰不再只是玫瑰。
因为“玫瑰”,我对刘亦菲主演的《玫瑰的故事》十分感兴趣,尤其是强大的男演员阵容,更激发了我的好奇心。那个时候电视剧还没有开播,我就先去读了亦舒的原著。玫瑰的故事令人唏嘘不已,玫瑰的魅力令人神魂颠倒,玫瑰的情感令人望尘莫及。除此之外,它并不是我价值评判中的好小说,几乎通篇叙事,缺乏语言魅力和环境渲染。但我晓得不能苛求,因为昆德拉式的隐喻和哲理是不能在言情小说中希求的。
电视剧开播后我就迫不及待地去看了,黄振华的形象似乎改编很大,与苏更生的故事线也有变动,但玫瑰基本上满足了我对她的想象,刘亦菲很美。剧版虽与原著不尽相符,但改编很成功,好评一片。如果这样说不算草率的话,我想此次改编的艺术价值是能够超越原著的。
关于“玫瑰”,当然不止如此。
那天在图书馆漫无目的地闲逛,偶然间又邂逅了玫瑰。那本书的名字叫做《失落的玫瑰》,作者是土耳其的一位作家,我从未听过他的名字——沙尔达·奥兹坎。这次的“玫瑰”又有了新的内涵:寻找失落的自己。封面上印着“你的向往和梦想,从不必向外寻求,因为——它一直在你心中”,被称为可以与《小王子》和《牧羊少年的奇幻之旅》相媲美的心灵小说。对此我不敢妄言,因为我只是喜欢玫瑰。
书里面关于“听玫瑰唱歌”的隐喻让人若有所思,还不断闪现《小王子》的相关内容,化用苏格拉底等古希腊哲人和狩猎女神狄安娜等奥林匹斯众神的名字。有意思的是里面也有一朵黄玫瑰,谦逊而又能坚持自我、持守理想的黄玫瑰,让人不自觉想起黄亦玫。义无反顾,去爱,去恨,去伤,去痛的玫瑰。他们说玫瑰是专为感情而生的。
“玫瑰玫瑰我爱你”,我们所钟爱的玫瑰啊!它是否和别人的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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