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总会在梦境中遇到一个穿着白色衣裙的女孩,再向他招手。
每当他向女孩跑去,女孩总会站在不远处面带微笑的望着他。他迈开脚步想要靠近她,却又不见了踪迹,只能从睡梦中惊醒,看向窗外悬挂着的皎洁的明月,心中思绪万千,仿佛在那梦中女孩的轮廓格外清晰,身影是那般的熟悉。
每每想起,他的耳边总会回荡起一首令他欣喜又令他难过的乐曲。
那首特别的乐曲,时常伴随着他,令他五味杂陈。虽算不上精妙绝伦,但却是他心底永远的寄托。
而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却摆放着一把橘黄色的琵琶,上面的琴弦丝毫没有损坏,就连漆面也无半点磕碰的痕迹,油光锃亮,宛如刚从商场上买来的一样。
二十几年过去了,他从未用这把琵琶弹奏过任何一首动听的乐曲,那怕是他最心仪的一首曲子。
那首曲子又叫(小桥流水),是他亲手所作。
他每次都会小心翼翼的拿起琵琶,将它擦拭,然后又放回原位,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也未沾过半点的灰尘。
他之所以不用这把琵琶弹奏任何一首曲子,又将其擦的一尘不染,大概是因为琵琶上雕刻着的是那个女子的名字,这一切都源于二十年前的那段往事,。
那时,他的音乐事业有了起色,终于积攒了一些名气,但他并不感到满足,反而觉得缺少了什么。
他想起了儿时去过的一个公园,在哪里他可以放下所有的疲惫,便跑去散心。
灿烂温和的阳光,使他的心情格外舒畅。轻松之余,他感到茅塞顿开。
他现在虽有了一些名气,也弹奏过不少知名的曲子和流行的音乐,但每一首都跟他毫无关系,也并非他所创作,这对于一个搞音乐的人来说都不是一个好事。
于是他回到家中将自己从前所写的曲子整合到一起,将其中的精华抽检出来,结合自己的灵感,在夜以继日的反复推敲下,终于创作出了一首经他所作的曲子,令他欣喜若狂。
他还未给其命名,便将其封存了起来,因为这是他的第一首原创琴曲。
突然,有那么一天,风和日丽。他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欣赏着远处的风景,格外的欣喜,格外的轻松。
他拿起手里的琵琶,弹奏起那首令引以为傲的曲子。
美妙的琴声将公园里散步的人们吸引了过来,围绕在他身旁,接二连三的响起震耳欲聋般的掌声。
演奏完毕后,人们四散开来,原本热闹的景象不见了踪迹。
从人群中走来一位长相俊丽的女子。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纱裙,面带着微笑,身上散发出一股独特的花香,皎洁的脸上没有半点杂质;一双炯炯有神的的眼眸,宛如一颗晶莹剔透的珍珠,仿佛仙女下凡,他见过的大多数女子都不及她的万分之一。
她走上前来,微笑着向他问好:“你好,我叫秋梅,可不可以认识一下?”
此刻我的脸颊微微有些泛红,竟有些不好意思:“你好,我叫柳竹,这是我第一次在这里弹奏曲子,若是弹的不好,还请多多见谅”。
“没事,你弹得很好,此曲婉转悠娓娓道来,如石桥边的涓涓溪水,平静祥和;后半段大气磅礴,汹涌澎湃,宛如海边扬起的海浪;又如身处云端而屹立不倒的仙山空灵而又梦幻,十分美妙,十分动听悦耳。”“不知这曲子叫什么名字,可否告知一二。”
女子的夸奖,令他的心中有一种莫名的自信和骄傲,笑着答道:“没想到姑娘,对我的曲子点评的如此精准,想必也是爱好音乐之人,只是这首曲子还未命名,恐怕不好告知姑娘。”
女子听到此话,若有所思对我言道“我看,前面有一座石桥,石桥下是一处清澈的溪水,不妨就叫小桥流水,可好?”
“谢谢姑娘对我的褒奖和为这首曲子取名,今天能与姑娘相遇也算是莫大的荣幸,我这就为姑娘弹奏一曲。”
说完,便弹奏起来,女子站在一旁,听的津津有味,就连花丛中的蝴蝶也在翩翩起舞。
慢慢的她和我熟悉了起来,我们一起讨论着有关音乐方面的问题,直到夜幕降临。
“今天很高兴认识你!天色已晚,我们下次再见,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女子递给了我一个小纸条,纸条上写着她的电话号码。
我看向她,心中隐隐有些不舍,但还是挥手向她告别,期待着与她再见的一天,回到了家中,将与她相识的第一次写在了日记本上。
星期天上午,我被一个莫名的电话声吵醒,原来是一个好多年没见的老同学,还不熟悉这里的环境,叫我前去,与他吃顿饭,也好听我讲一讲这里的风土人情。
来到餐厅后,我还像从前那般与他互相叫起了对方的外号,却不曾想他旁边还坐着一个金发女子。
那女子与他年龄相仿,想必是他新交的女朋友。
“呦!顺子,不错啊,这位想必是你的女朋友吧,也不介绍一下。”
“刚顾着打招呼了,忘了介绍,瞧我这记性,这位是我的老同学柳哥,在我身旁的是我的女朋友叶文娟,我们已经相处了三年多了,我和她打算定居后便准备结婚了。”顺子认真的介绍着,看上去很是幸福。
“你小子,没想到才几年过去,你就要结婚了,而我还是独自一人,你艳福不浅啊!”
“那么,就祝你们百年好合,记得发请柬给我,可不要忘了。”我的眼里竟是羡慕又妒忌。
“谢谢柳哥的祝福,我们结婚时,定会发请柬给你。”顺子喃喃道。
我和顺子一边闲聊着,一边向他介绍着风土人情,点了几份这里的家常小菜。
随着正午的阳光散入餐厅的玻璃窗户,我们酒足饭饱后从里面出来,陪小两口在街上闲逛。
当我们走进一间胡同时,却听见一道求救声,那声音竟熟悉又陌生。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几个凶神恶煞的男子不怀好意的围在女子周围,像是要做什么不轨之事。
“姑娘,你刚才是要往哪跑啊,不妨让哥哥们好好招待招待你。”一群男子看着眼前满脸泪花的女子,脸上尽是猥琐的表情。
其中几位男子按住女子的四肢,而另一位不高不瘦的男子嘴角含着口水,摩拳擦掌般朝女子的夜服抓去,贪婪而又下贱。
其欲行不轨之时,我和顺子恰好出现,望着眼前脆弱无助的女子,愤怒万分,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作此伤天害理之事。
我和顺子格外的气愤,“顺子,此事被你我遇到可不能不管,何况他们凌辱的可是一位女子。”
顺子让文娟站在巷口等他,对着我说道:“朗朗乾坤,我可不会让他们为非作歹,不过,我也是有女朋友的人,这英雄救美的事情就靠你了,其他几位杂碎就交给我”
我和顺子商量后,便准备出手,在大学的时候,我们可是文科班身手最好的两人,对付面前的几个杂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我和顺子对着几位杂碎叫喊着“几位大男人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你们的脸皮未免他厚了吧!”
对于我们的挑衅,他们火冒三丈,紧握拳头,向我们走来。
我们也毫无畏惧,与他们扭打在一起。
不一会的功夫,便将他们个个打的哭爹喊娘、鼻青脸肿,他们纷纷跪在地上止不住的求饶。
顺子立即拨打110,一眨眼的功夫警察便将几位人渣带进了派出所。
警察走后,女子抬起头,向我们感谢道:“谢谢两位救命之恩,若不是两位,我就要恐遭不测。”
“没事,若要谢,便谢我面前这位若不是他听到你的求救声,我们也不会来此。”顺子拉着我对女子说道,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可不想让我错过。
我看向她一脸的惊讶,原来她便是那位名叫秋梅的姑娘,谁能料到再次遇见,竟是此等场景。
女子看向我很是熟悉,试探性的问道:“谢谢你救了我,我们是否在哪里遇到过?”
我再一次看向她,仔细的确认着,嘴角还露出欣喜的神情。
“哦哟!原来是你啊,秋梅,你怎会在此?”
“我刚好到街上注备买菜,便遇到那几位歹徒,我便朝胡同里跑去,却被他们围在角落里,我感到害怕极了,便大声呼救,恰好你们出现解救了我,谢谢你啊!”秋梅回答道。
顺子万万没想到我和面前这位名叫秋梅的女子竟然认识,替我感到高兴,这么多年了,终于结识了一位异性。
站在巷口的文娟走了过来,激动万分的来到女子跟前,“秋梅,怎么是你,我们已经好久没有联系了。”
文娟牵起顺子的手向秋梅介绍着:“这位是我的男朋友,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在他面前的那位是他的大学同学柳竹。”
“文娟,你不必介绍了,那位我认识,我和他还在街区的兴盛公园里聊过音乐呢。”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你们彼此都认识,这是多大的缘分啊!”文娟兴高采烈的说着。
因为这次相遇,我和秋梅越来越熟悉,越来越了解彼此。
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我手捧着一百颗鲜艳的玫瑰,站在摆满红色的蜡烛中对她深情的表白:“秋梅,第一次在公园里遇见,我便对你心生爱慕,接着又一次遇见,我便下定了决心,我不想错过与你相处的点点滴滴,哪怕面前站着一位比你还要漂亮的女子,我也不会多看她一眼,因为我知道我的心早已被你俘获,哪怕海枯石烂,你愿意给我一次机会,做我的女朋友吗?”
秋梅手捂着脸颊,热泪盈眶,露出浅浅的笑容,有些害羞道:“好,我答应你,不过你可要说到做到。”
柳竹举起右指对着天空向秋梅发誓,没有半点的犹豫,恳切的眼神令秋梅极为动容。
“我柳竹在此对天发誓,必会好好对待秋梅,不让她有半点的伤害。”
此时秋梅也对着天空发誓:“现在开始我便是柳竹的女朋友,我和他一定会好好交往下去。”
誓约完成后,漆黑的夜幕中绽放出五颜六色的烟花,绚丽夺目,为寂静的天空增添了一点不一样的的色彩,在灿烂的烟花下我们紧紧拥抱。
在酒店里我们和大多数处在热恋中的情侣一样缠绵在一起,不分彼此。
我轻轻地将她抱起,放在铺着天鹅绒的床上,亲吻着她的额头,脸颊和那极具诱惑的红唇,试探性的将舌头送入她的口中,唇齿交错,嘴角还留有淡淡的香气。
顺势脱下外衣,解开她穿着的蓝色蕾丝丝内衣,亲吻至她的胸前,像虔诚的僧侣手捧着天山上圣洁的雪莲花,完美的身躯柔嫩顺滑,毫无遮掩的展现在各自的眼前,散发出一股浓郁的体香,令人回味无穷
两人的衣物散落一地,直到第二天,才停止了缠绵。
经过一夜的春宵,两人早已精疲力尽,她看着柳竹那强有力的臂膀和健硕的腹肌调戏道:“身材锻炼的不错啊,怪不得那么有力,想必有很多的女孩看过吧!”她调戏着,还有点吃醋。
柳竹连忙解释:“我的身材虽保持的不错,但也不会轻易让人欣赏,除非是我的女朋友,哪还轮的到别人。”
“真的假的,我可不信。”
“那好,不妨你摸摸看”我拉着她纤细的手向腹肌处伸去,她一把将我的手臂拉开,转过头轻声细语:“流氓,谁要去摸你的腹肌,自作多情,快穿上衣服,不要让人看见我们光溜溜的待在一处。”
“怕什么,我们是男女朋友,再正常不过,莫不是你含羞了。”
“知道了,还问,我们可还没有结婚,赶快穿上衣服。”她将我的外衣递给我。
我一把拿起外衣,穿了起来,她背对着我。
衣服穿好后,我看着她那皎洁嫩滑的玉体,喃喃道:“我帮你穿吧!这样快点。”
她不好意思的对我喊道:“帮什么帮我自己会穿,折腾了一夜,你还没看够。”
我厚着脸皮道:“当然没有看够,昨天你可不是这般矜持。”
她眺了我一眼,有些脑怒:“滚!”
当她穿好后,我提着早餐来到房中,与她一起吃着早餐,喝着豆浆平淡的度过了今天。
往后的两三个月中,一到闲暇的时候,我便陪伴着她,一起站在天台上欣赏星光,偶尔还碰到过几次流星,对着它许愿;一起在公园里散步,拿着琵琶坐在长椅上弹奏,而她会穿着白裙在我面前起舞;一起走在金色的沙滩上,沐浴着灿烂的阳光,想要划船时,便租了个划艇在海上尽情畅游……
节假日时,都会彼此准备礼物,送给对方。尤其是七夕节,她送给了我一个彩色的泥人,说看见它就像看见她一样。我送给了她一个鸳鸯结,传闻说得到鸳鸯结的人都会幸福美满。
半个月后,我们都彼此见过了各自的父母,他们对我们格外满意,我经常听见她在父母面前夸奖我,弄的都不好意思。
转眼间,我和她已经相处了两年多,我的事业也恢复了平稳,我们在一起虽不像以前那般热烈,但每一个时刻都值得令人铭记。
奈何美好的时光太过短暂,我的工作日益繁重,没有时间陪她,她只能一个人从医院里出来,看着检验报告,神色凝重,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竟是癌症晚期。
刚开始,她还不敢相信,检查了数次之后,她才相信,她并未将此事告知我,我也并未察觉。
当我看见那封放在桌上的信时,我才所怀疑,但我并未知道她得了癌症。
我急匆匆的跑出房门,寻找她,但都一无所获,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下来,我急忙拨通她父母的电话,向他们询问,奈何她父母也不知道她去了何处。
我又拨通顺子的电话向文娟问询着“文娟,秋梅临走前写了一封信给我,让我别去找她,我感觉她有事瞒着我,你知道吗?”
电话那头,文娟思索了半刻道:“我前天听说文娟得了癌症,在市医院里,你是她男朋友你怎会不知道。”
柳竹意识到秋梅父亲在电话里的语气和原先在家中的语气大有不同,难道是他知道秋梅得了癌症,又不想告诉我便欺瞒于我。
我立即坐上轿车,来到市医院,向护士打听,秋梅的确在这家里医院里,我焦急万分的向她所在的病房里跑去,听到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秋儿,你为何不告诉他,你是癌症晚期,你不想让他担心,难过,但纸包不住火,他终会知道的,那时你让他如何面对。”秋梅的父亲对着秋梅说道。
此刻的我心情很是复杂,连忙走进病房。
秋梅看见我来,很是慌乱“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我爸不要将事情告诉你吗?”
我眼含着泪水,喉咙哽咽道:“你父母并未将你得了癌症晚期的事情告诉我,我是从别处打听到的。”
“我知道你不想让我难过,但作为你的男朋友我有责任知道,即使不能陪你天长地久,在这最后的时日中,我也愿陪你一起度过。”我便牵起她瘦弱的小手,放在脸颊上。
“对不起,我没遵守好我们的誓言,让你一个人面对疾病的困扰,是我不对。”满脸的自责和愧疚。
“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没有将此事告知你,现在我已别无所求。”
秋梅的父亲将我带出病房,嘱咐道:“哎!你是个好孩子,奈何秋儿没有这份福气,现在她已经没有几天时间了,若你在乎她,便陪她度过最后的时光,我和她母亲在这里谢谢你了。”说完话,他失声痛哭,作为一个父亲他的心中该是多么的难过,他十分的理解。
秋梅父亲走后,柳竹走进病房内,对着秋梅道:“秋梅,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遇见时的那个公园吗?我们出去走走。”
来到公园后,我坐在长椅上弹奏着那首‘小桥流水’,阳光透过柳树撒入碎石铺砌成的小路,温馨而又恬静,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强忍着悲伤笑着将曲子弹完。
“看,这里的阳光多么的温和啊,要是我一直都在该多好。”
“没事,阳光正好,我们去前面的石桥上看看吧!听说石桥下的池塘里长满了莲花。”
绿色的荷叶上长着粉色的莲花,有的含苞待放,有的耷拉着脑袋,有的如孔雀开屏绽放着艳丽的花朵。
她看着池塘中的莲花,格外的开心,我赶忙来到池塘边采了一颗莲花,放在她手中。
她站在桥上,欣赏着池塘中的莲花,穿着白色的裙子在微风中翩翩起舞,阳光撒在脸上,没有半点的疲态,我又拿起黄色的琵琶换了一首愉快的曲子给她伴奏。
她跳着跳着竟晕倒在地上,我将她扶起待会了医院,她醒了过来,一把牵起我的手对我说“柳竹,我快不行了,几年的相处,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开心快乐,即使我不在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你不要将我忘记。”
“我不会将你忘记,我已经将你印在了心中,我还将我们相处的点滴写在了日记本上,看!我还将你的名字刻在了这个琵琶上,你摸摸看。”我将琵琶放在她的手里,她摸了摸琵琶上的字迹,嘴角露出微笑,心满意足的躺在我的怀中,身体没有了温度,慢慢的闭下了双眸,泪水浸湿了我的眼眶,悲伤的痛哭起来,秋梅的父母也在榻前,泪水将两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彻底淹没,沉寂在痛苦之中,无法抽离。
几天后,我来到她的碑前,将小桥流水的曲谱一把火烧了,这是她常听的一首曲子,愿她在天堂依旧可以听到,我买了一捧红色的玫瑰,正好是一百颗,与我和她告白是所用的数量一样,办法在她的碑前,拿起琵琶为她弹奏最后一曲,这是也是我最后一次用这把琵琶弹奏乐曲。
我将这把黄色的琵琶放在房间的角落里,擦去它上面的尘土,离开了这个令我伤心的城市。
二十年后,当我再次来到这个房间,那把琵琶光亮如初,但那琵琶上的名字依旧令我难以忘怀,这大概是我藏在心底的那封爱吧!也许你不会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当爱被遗忘或失去时,你会不会奋不顾身,也许有那么一天,各位会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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