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正常生活后,朵朵又处于忙碌状态,计划提前结业函授学习班,每次考试都要自觉加一门功课,累是必然的,但朵朵别无选择。
目前朵朵和儿子在婆家的地位岌岌可危,虽然公婆在乎辉宝,但耐不住大儿子一家的紧紧相逼。没有了儿子,儿媳孙子早晚都会离开,这是不争的事实,况且儿媳只有30岁?没有了眼珠子,眼眶就是个摆设,中看不中用。
为了辉宝,朵朵周末照常回婆婆家,依然心平气和地和一家人保持着表面的平静,此时此刻,朵朵知道自己还没有底气。
有时候朵朵在想:要是娘还活着会不会帮自己?也许自己会把娘和辉宝都带到学校的宿舍里吧?哥嫂会同意吗?
想想而已,目前的局势对自己非常不利!无论如何不能打破这种僵局,朵朵一再告诫自己:忍!
貌似哥嫂回来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周五晚上和周六晚上都能在饭桌上见到他们一家三口的身影,不过大家还保持着表面的和谐,没有谁撕破那层窗户纸。
周六晚上吃饭的时候,朵朵一如既往地照顾着辉宝,大人们聊着一些平淡的家常,小侄女突然的一句话让气氛瞬间有点凝固。只听小侄女声音洪亮地突然说道:“我在屋子里写作业,辉宝光过来捣乱,我都写不下去了。”
小侄女的话犹如一声惊雷,震到了桌子上的所有人,气氛瞬间尴尬起来,就连正安心吃饭的辉宝听到姐姐说自己,不由地往妈妈身边靠了一下。儿子本能的反应,让朵朵心里一惊:辉宝多么害怕姐姐!
首先打破尴尬的是刘老师:“你写作业的时候,让奶奶带着辉宝到那个房子玩,就不影响你了。”刘老师说完,看看老伴。
老太太向来都是老好人,男人的话提醒了她:“就是,就是,我和辉宝到那个房子玩。”
“要是妞妞有一个独立的房子就好了,关着门写作业,谁也影响不了她。”大儿媳妇的话已经很明显,目标就是朵朵居住的那间房子。
“那辉宝妈回来和妞妞住呀?”大儿子终于把话说开了,也不再隐瞒自己的想法,一家之主的威力展露无疑。
“这不妥当。”刘老师眼里有了一丝悲凉!朵朵年轻,肯定在这个家呆不长,她什么时候离开是她的选择,没想到大儿子一家就这么迫不及待了,一行清泪顺着刘老师的脸颊流了下来,他还装作不经意间用手指揩了一下眼角,挤出一抹微笑,脸上隐约可见的斑点也跳动了起来,整张脸有些生动。
“有啥不妥当的?辉宝妈平时又不回来,周末就住两天,讲究一下没事的。对吧?”大儿媳妇说完又对着朵朵笑笑,既是威胁又想让朵朵表态。
“将就一下?此后我和儿子在这里只能将就一下?”朵朵心里一阵冷笑,“太心急了吧?”但朵朵虽然心里悲哀,但没有硬杠,而是打起了苦情戏。
“辉宝,你这个苦命的孩子,没有爸爸保护,可怜呀!”朵朵说得风淡云清,心中却万马奔腾,“人情冷暖,从小我就看多了,这点雕虫小技还嫩点,毕竟还有辉宝呢!”
听到妈妈说爸爸,辉宝顿时来了兴致:“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带玩具给我吗?”孩子的世界很童真,丝毫不会掩饰的。
“爸爸在外面拼命挣钱呢,买大房子给辉宝和妈妈住,还会给辉宝买很多很多的玩具。”朵朵说这话的时候,好像说别人家的事,风淡云清。
此时此刻婆婆的眼角也湿润了,一边看着辉宝,心疼写在脸上,一边说了自己的想法:“妞妞还在奶奶房子里写作业,奶奶带辉宝在他妈妈的房间玩,不会影响你写作业的。”
刘老师此时像下定了决心似的,艰难地说道:“辉宝还小,需要关爱,尽量保护他自尊心不受伤害。”
既然公婆的态度放在这里,大儿子大儿媳不再说什么。
朵朵单身这么长时间,条件又不错,前来牵线搭桥的人也很热心,介绍的对方条件也很相当。刚开始朵朵不愿意见,毕竟辉宝还小,自己又在加紧含授课的学习,早一点拿到文凭,给自己一点底气。
一位同事大姐语重心长地告诉朵朵:“徐老师,我用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女人在婆家的地位是男人给的,现在辉宝爸走了,目前婆家人对你好是看在辉宝的面子上,况且他们还有儿子,这种好长不了。”
大姐说得很实在,也有道理,朵朵不再排斥相亲。
见过几个,都不太合适,有的是因为年龄的差距,比朵朵小,朵朵不能接受,自己从小缺乏父爱,内心排次比自己小的男人;
后来有介绍一个离异带一个6岁女孩的男人,比朵朵大4岁,但朵朵退缩了,看到那个小女孩的那一刻,小侄女妞妞的面孔就不时出现在朵朵的眼前。在爷爷奶奶的庇护下,听到姐姐说自己的捣蛋,辉宝本能地往自己身边靠,朵朵心如刀绞。要是辉宝和一个陌生女孩子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想想都后怕,朵朵不能拿儿子的未来做赌注,她输不起。
后来又有熟人介绍了一个在县机关工作的优质男,工作稳定,有房,无孩。年龄比朵朵大3岁,外观也很给力,并且有能力把朵朵调到县城,起码在近郊的学校教书。
这个男人,朵朵不动心是假的。
交往一段时间,彼此感觉还不错,男人体贴,温文尔雅,成熟男人的标志在他身上展露无遗。有那么一瞬间,朵朵竟然觉得这是上天对自己的厚爱,封尘的情感慢慢展露出来。
就在两个人的关系要进入实质性发展时,男人委婉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们结合在一起,肯定会要自己的孩子,两个孩子负担重不是问题,咱们的经济能力还可以。我是担心我和你的儿子相处不好,最主要的是心里不能接受这个孩子。”
“没有更好的办法吗?”虽然朵朵心里不爽快,但也不想放弃这份感情。
“只要不把儿子带过来,放在爷爷奶奶那里,别的条件我都能答应,也非常乐意支付那个孩子的抚养费……”也许这就是男人的真实想法——去字留母!而这一点恰恰是朵朵做不到的。
遥想当年自己还小的时候,尽管条件再哭,娘也没有接受爷爷奶奶的要求——带着闺女离开,把儿子留下!
自己现在有能力养活儿子,为了自己的幸福,人为母子分离,朵朵做不到。感情没有,儿子还在,就足够了。
刘老师夫妇也听到了朵朵相亲的事情,他们也很通情达理,支持朵朵再婚,毕竟朵朵还年轻,但也不希望朵朵离开,而是给了朵朵两种选择:留下来,他们帮着朵朵把辉宝养到18岁,也就十几年的时间;要是有好的选择,就把辉宝留下,这是刘家的血脉。
朵朵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只一句话:“我和辉宝不会分开。”
也许朵朵心里有了更好的选择了!一件事到了最低谷,往前走就是向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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