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散文的困局
1. 什么是散文?散文的走向?
初听问题,我心内暗自回答:这个不难回答,除了小说,戏曲,诗歌,议论文,基本都是散文。至于走向的问题,笔随心走,我是想都没想过呢。
孙曙:第一类:标准散文,如同我们的标准水乡,它有一个标准路数。 架构叙事,大气。比如茅盾《白杨礼赞》,刘白羽《长江三峡》,
余秋雨的文化散文......
第二类:情感美文,也是时文。目前在市场上较畅销的,也称时文。孙曙教授举了两个例子:冰心《寄小读者》《小桔灯》;朱自清的《背影》。
我:《小桔灯》和《背影》是我们课本里读过的,划归情感美文,可以理解,但离目前市场上较畅销的时文,还是大相径庭的。这几篇是情感类情感交融写心的经典,读者可以看出作者的心路之曲折,情感之荡漾。称之为时文之祖倒是合适。或许是我愚钝,理解错了方向。 果然。
孙曙:时文——潜在的“装”,掩盖社会的真实性。我们是在社会主义国家,从小我们在课堂上接受的是“真善美”的教育,长大了我们的行为模式不自觉的也是“真善美”的模式 。可是,这世界真的有那么多的真善美吗?据说朱自清对父亲的爱并没有那么浓郁,他的某本书里还记录了自己成年工作后,自己的薪资都拿不到,总是被父亲提前支取走。可想而知朱自清对父亲的感触为哪样?《背影》的背后有
多少他人不知的恩怨情仇呢。
我:这个世界并不全是阳光灿烂,还有阴影里滋生的人性丑陋的一面。包括我们自己。没有谁是完美的。完美只是自欺欺人的假象。写作
之初,我们只想写我们自己的生活足迹,写我们心内情感的感触,写我们与他人的纠葛......换句话说就是用我笔写我心,虽然有时我们
并没有这样的能耐。可是我们是不是注意了,在我们写作之初是不是都是有意无意地向标准的范文靠拢着的,也是要求着自己的呢?
可是往往不自知地走到了写作之初的反面,文字以及内容被无形的枷锁拘着了,那些真实存在的生活里的细菌被我们忽略掉了。我想
到了父亲常说的一句话:食多无滋味。是的,看多了一成不变的唯美小清新,我们更渴望有些瑕疵的真实。真实的生活,充满了“变”的无穷魅力。文学的本身即人学。再观鲁迅的笔下的润土,老舍的泼辣的虎妞,乡贤毕飞宇的玉米,茨威格爱你却不让你知道的陌生女人,……哪个不是有血有肉有温度有瑕疵的人性,所以才有戏剧性,也是精彩之处,当然这是小说的人物塑造。散文当同理。
孙曙:散文写什么?散文之路越来越窄。文体太杂,随笔,小小说,书评,故事......等等都被收纳在内。值得思考。
我深以为然。
二、叙事的变局
1.先锋小说:王蒙、格非、苏童
变革性影响的是谁?
五零后,格非 《春尽江南》细节,叙事的流畅度
影响:朱文,汪曾祺,韩东
孙曙盛赞的:
(1).汪曾祺《异禀》,小说叙事性的探索。我读了此文,汪老的风格过人之处是在一大团看似千头万绪铺陈之下,随意抽出了一根,即是异禀,原来不过是“大小解两清”而已。不由恍然而笑。
(2.)朱文:(此作家陌生,所以详细搜录如下)
朱文,男,1967年12月生于福建省泉州市。 1989年毕业于东大动力系,自由作家,1998年,他发起主持了一次名为"断裂"的活动,向全国73位青年作家发出问卷调查,促进文学界对现存文学秩序进行反思。任何一个热爱过文学的青春期的文学青年都有可能热爱过朱文十年前的小说。《什么是垃圾,什么是爱》、《我爱美元》以及《人民到底需要不需要桑拿》,他的小说那么特立独行,极度个人化,荒谬而滑稽,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那是所有人的青春期吗?20世纪90年代中期开始"触电",写过的电影剧本有《巫山云雨》、《过年回家》、《火车,火车》、《海南,海南》等。由朱文自编自导的电影《海鲜》,在9月刚刚结束的威尼斯电影节上获"评审团大奖"。 现在的朱文,戒了六年烟,结了三年婚,不开车,不喝酒,平时爱遛狗、爬山、喝普洱,他决定让自己"活得明白"。南京有一个著名的诗人作家圈,他们作为一个团体的名字叫做"他们",这拨人是韩东、朱文、于小韦、丁当、吴晨骏、刘立杆、鲁羊以及年轻一辈的曹寇、赵志明等人。朱文的写作深入了每一个人的存在状况,他以高度的耐心与热情去描述吃喝拉撒、无目的的游荡、突如其来的意外,展示生活中最百无聊赖、最微不足道、最容易被我们自己忽略的琐屑细节,陌生、荒诞,然而这又正是我们所熟悉而又麻木不仁的。他说,"无聊之处见真知"。
他的笔下有无聊而躁动不安的年轻人,有压抑了大半辈子的老年人,有破罐子破摔的艺术圈女性,他不替他们辩解,也不对他们作出评判,他尊重并理解这些人,让他们自主地在各种关系和命运里浮沉,在迎面而来的诱惑和打击前,或是一再被羞辱,或是偶然地重获尊严。
朱文曾说,"一个好的小说家讲述的每一个故事首先对他自己而言必须是必要的,它只能来自你诚实敏锐的心灵。写出一个你的能力可以达到的最高级、最完善复杂的故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写出应该写出的与你有着血肉联系的那个故事。我把后一类作家叫本质性作家。我很难接受还有另一类作家"。现在他补充说,本质性写作的意思是要回到源头,回到最初的感动。他拒绝让那些貌似深刻、貌似博大的因素渗入到写作中,他说,"对一个严肃自律的作家来说,他最糟糕的作品里也有着隶属于他本人的当时的最紧张的心灵焦灼",写作是一个自我沟通过程,与自己的心灵共同生活。他还说,"我精神上对写作的需要远远甚于写作对我的需要"。
这样的态度体现在他的小说里,他的小说有一种直面并深入现实与心灵的精神品质,独立并强悍,不讨好不避讳,不自我感动也不试图感动、怜悯他人,像一个挖土机一样看准地方直接挖掘下去,入木三分又势不可挡。他的语言酣畅淋漓,飞扬,恣意,兴之所至,读起来非常痛快。
(3).阿乙:
阿乙,原名艾国柱 。出版作品:小说集《灰故事》,《鸟看见我了》;随笔集《寡人》;小说《下面,我该干些什么》;自传小说《模范青年》;短篇集《模范青年》(台湾宝瓶);小说集《春天在哪里》。阿乙笔下的乡镇、小城以及人物,常给人一种似幻似真的感觉,堪称为有灵魂的小说,在当下的国内文学作品中比较罕见。
2.苗头性的东西:
(1)极简主义:卡佛——美国当代著名短篇小说家、诗人 。卡佛一生作品以短篇小说和诗为主,还有一部分散文。著作主要包括短篇小说集《请你安静一下好不好?》(1976年)、《愤怒的季节》(1977年)、《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1981年)、《大教堂》(1983年)、《我打电话的地方》(1988年),诗集《冬季失眠症》(1970年)、《鲑鱼夜溯》(1976年)《海水交汇的地方》(1985年),《海青色》(1986年),《通往瀑布的新路》(1989年)等。 卡佛的小说,乍一看像是流水账,仔细一看,是写得挺不错的流水账。但他在流水账中倾注的情绪,是相当有特色的。卡佛与爵士时代的短篇作家林·拉德纳有一点很相似:他也看到平民日常生活的乏味、琐碎、无聊,背后的愚昧、平庸、悲哀、无奈。只是他不像拉德纳那样冷嘲热讽、酣畅淋漓。他认认真真记流水账,仿佛没有情绪,内心压抑的郁闷不时通过主人公及其难听的话或歹毒之至的小动作表现出来。
(2)恶趣味:谭复——十七岁的小辣椒(名字可能错,网上没搜到。即使搜到,女性读者肯定也不一定会喜欢。)
孙曙讲,这是和性有关的一个短篇。但有着人性的展开度......
我窃以为:不止一次听到这三个字了——恶趣味。这对于大多数女性作者确实是一种挑战,往往避之不及,甚至很有些不屑用恶趣味和性来讨好读者。更不愿被别人对号入座,而男性作者却不同,放得开,所以走得也远。而我相信,女性作者如果放开了写人性的本身和社会伦理,而不是博取眼球和点击率,那肯定走得比男性作者还要远。不过我的脑海里还真的没有几位。这令我想起刚刚过世的作家陈忠实写作《白鹿原》,后道: 不回避,撕开写,不做诱饵。陈忠实把这十个字写在日历本上,时刻提醒。他把握的分寸是:不能把性,作为吊读者的胃口,如果包含文化心理的东西那就撕开来写。读《白鹿原》我就看不到龌蹉,猥琐的一面,而是历史赋予的人性苍凉。
三、散文的解体:是心结的解散,文体的解散,我们需要打破自己,产能过期,媚俗的,也就是散文的腔调,语言的辨识度。所以我们写作散文,得打破自己,求变,完成自己的蜕变。孙曙推荐的:庞余亮的《追逐》、《最完整的清晨》
我:庞老师的这两篇,我是看过的,是伴着疼痛看下去的。尤其是《最完整的清晨》那种打破常规的父子间,对亲情渴望、通过叛逆得到另类的温情、直到最后父子间情感的分道扬镳,彻头彻尾的孤独带来的黑暗,让人疼得窒息。
(孙曙:生于68,江苏盐城人。读书,教书,写书。盐城高等师范教授。盐城本土作家、诗人、剧作家的创作。致力以本土为中心的文化发现,著有《盐城生长》;坚持独立评论,著有《文字欢场与声色天下》)
2016年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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