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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宋(二十六)宋平益州 宋丧淮北 萧道成收养豪俊

刘宋(二十六)宋平益州 宋丧淮北 萧道成收养豪俊

作者: 南邻先生 | 来源:发表于2023-03-20 13:12 被阅读0次

泰始二年 465年

九月,上既誅晉安王子勳等,待世祖諸子猶如平日。司徒休仁還自尋陽,言於上曰:「松滋侯兄弟尚在,將來非社稷計,宜早為之所。」冬,十月,乙卯,松滋侯子房、永嘉王子仁、始安王子真、淮南王子孟、南平王子產、廬陵王子輿、子趨、子期、東平王子嗣、子悅並賜死,及鎮北咨議參軍路休之、司徒從事中郎路茂之、兗州刺史劉祗、中書舍人嚴龍皆坐誅。世祖二十八子於此盡矣。祗,義欣之子也。

劉勉圍壽陽,垣閎攻合肥,俱未下。勉患之,召諸將會議。馬隊主王廣之曰:「得將軍所乘馬,判能平合肥。」幢主皇甫肅怒曰:「廣之敢奪節下馬,可斬!」勉笑曰:「觀其意,必能立功。」即推鞍下馬與之。廣之往攻合肥,三日,克之;薛道標突圍奔淮西歸常珍奇,勉擢廣之為軍主。廣之謂肅曰:「節下若從卿言,何以平賊!卿不賞才,乃至於此!」肅有學術,及勉卒,更依廣之,廣之薦於齊世祖為東海太守。

沈靈寶自廬江引兵攻晉熙,晉熙太守閻湛之棄城走。

徐州刺史薛安都、益州刺蕭惠開、梁州刺史柳元怙、兗州刺史畢眾敬、豫章太守殷孚、汝南太守常珍奇,並遣使乞降。上以南方已平,欲示威淮北,乙亥,命鎮軍將軍張永、中領軍沈攸之將甲士五萬迎薛安都。蔡興宗曰:「安都歸順,此誠非虛,正須單使尺書。今以重兵迎之,勢必疑懼;或能招引北虜,為患方深。若以叛臣罪重,不可不誅,則向之所宥亦已多矣。況安都外據大鎮,密邇邊陲,地險兵強,攻圍難克,考之國計,尤宜馴養;如其外叛,將為朝廷旰食之憂。」上不從,謂征北司馬行南徐州事蕭道成曰:「吾今因此北討,卿意以為何如?」對曰:「安都狡猾有餘,今以兵逼之,恐非國之利。」上曰:「諸軍猛銳,何往不克!卿勿多言!」安都聞大兵北上,懼,遣使乞降於魏,常珍奇亦以懸瓠降魏,皆請兵自救。

戊寅,立皇子昱為太子。

薛安都以其子為質於魏,魏遣鎮東大將軍代人尉元、鎮東將軍魏郡孔伯恭等帥騎一萬出東道,救彭城;鎮西大將軍西河公石、都督荊、豫、南雍州諸軍事張窮奇出西道,救懸瓠。以安都為都督徐、雍等五州諸軍事、鎮南大將軍、徐州刺史、河東公;常珍奇為平南將軍、豫州刺史、河內公。

兗州刺史申纂詐降於魏,尉元受之,而陰為之備。魏帥至無鹽,纂閉門拒守。

薛安都之召魏兵也,畢眾敬不與之同,遣使來請降;上以眾敬為兗州刺史。眾敬子元賓在建康,先坐它罪誅。眾敬聞之,怒,拔刀斫柱曰:「吾皓首唯一子,不能全,安用獨生!」十一月,壬子,魏師至瑕丘,眾敬請降於魏。尉元遣部將先據其城,眾敬悔恨,數日不食。元長驅而進,十二月,己未,軍於秺。

西河公石至上蔡,常珍奇帥文武出迎。石欲頓軍汝,北即入城,中書博士鄭羲曰:「今珍奇雖來,意未可量。不如直入其城,奪其管籥,據有府庫,制其腹心,策之全者也。」石遂策馬入城,因置酒嬉戲。羲曰:「觀珍奇之色甚不平,不可不為之力求。」乃嚴兵設備。其夕,珍奇使人燒府屋,欲為變,以石有備而止。羲,豁之曾孫也。

淮西七郡民多不願屬魏,連營南奔。魏遣建安王陸□宣慰新附民;有陷軍為奴婢者,□悉免之,新民乃悅。

乙丑,詔坐依附尋陽削官爵禁錮者,皆從原蕩,隨才銓用。

劉勉圍壽陽,自首春至於末冬,內攻外御,戰無不捷,以寬厚得將士心。尋陽既平,上使中書為詔諭殷琰,蔡興宗曰:「天下既定,是琰思過之日。陛下宜賜手詔數行以相慰引。今直中書為詔,彼必疑謂非真,非所以速清方難也。」不從。琰得詔,謂劉輒詐為之,不敢降。杜叔寶閉絕尋陽敗問,有傳者即殺之,守備益固。凡有降者,上輒送壽陽城下,使與城中人語,由是眾情離沮。

琰欲請降於魏,主簿譙郡夏侯詳說琰曰:「今日之舉,本效忠節。若社稷有奉,便當歸身朝廷,何可北面左衽乎!且今魏軍近在淮次,官軍未測吾之去就,若遣使歸款,必厚相慰納,豈止免罪而已。」琰乃使詳出見劉勉」詳說勉曰:「今城中士民知困而猶固守者,畏將軍之誅,皆欲自歸於魏。願將軍緩而赦之。則莫不相帥而至矣。」勉許諾,使詳至城下,呼城中人,諭以勉意。丙寅,琰帥將佐面縛出降,勉悉加慰撫,不戮一人。入城,約勒將士,士民貲財,秋毫無所失,壽陽人大悅。魏兵至師水,將救壽陽;聞琰已降,乃掠義陽數千人而去。久之,琰復仕至少府而卒。

蕭惠開在益州,多任刑誅,蜀人猜怨。聞費欣壽敗沒,程法度不得前,於是晉原一郡反,諸郡皆應之,合兵圍成都。城中東兵不過二千,惠開悉遣蜀人出,獨與東兵拒守。蜀人聞尋陽已平,爭欲屠城,眾至十餘萬人。惠開每遣兵出戰,未嘗不捷。

上遣其弟惠基自陸道使成都,赦惠開罪。惠基至涪,蜀人遏留惠基,不聽進。惠基帥部曲擊之,斬其渠帥,然後得前。惠開奉旨歸降,城圍得解。

上遣惠開宗人寶首自水道慰勞益州。寶首欲以平蜀為己功,更獎說蜀人,使攻惠開。於是處處蜂起,凡諸離散者一時還合,與寶首進逼成都,眾號二十萬。惠開欲擊之,將佐皆曰:「今慰勞使至而拒之,何以自明?」惠開曰:「今表啟路絕,不戰則何以得通使京師?」乃遣宋寧太守蕭惠訓等將萬兵與戰,大破之,生擒寶首,囚於成都,遣使言狀。上使執送寶首,召惠開還建康。既至,上問以舉兵狀。惠開曰:「臣唯知逆順,不識天命;且非臣不亂,非臣不平。」上釋之。

是歲,僑立兗州,治淮陰;徐州治鐘離;青、冀二州共一刺史,治郁洲,郁洲在海中,周數百里,累石為城,高八九尺,虛置郡縣,荒民無幾。

張永、沈攸之進兵逼彭城,軍於下□蓋,分遣羽林監王穆之將卒五千守輜重於武原。

魏尉元至彭城,薛安都出迎。元遣李璨與安都先入城,收其管籥;別遣孔伯恭以精甲二千安撫內外,然後入。其夜,張永攻南門,不克而退。

元不禮於薛安都,安都悔降,復謀叛魏;元知之,不果發。安都重賂元等,委罪於女婿裴祖隆而殺之。元使李璨與安都守彭城,自將兵擊張永,絕其糧道,又破王穆之於武原。穆之帥餘眾就永,元進攻之。

泰始三年 467年

春,正月,张永等弃城夜遁。会天大雪,泗水冰合,永等弃船步走,士卒冻死者太半,手足断者什七八。尉元邀其前,薛安都乘其后,大破永等于吕梁之东,死者以万数,枕尸六十馀里,委弃军资器械不可胜计;永足指亦堕,与沈攸之仅以身免,梁、南秦二州刺史垣恭祖等为魏所虏。上闻之,召蔡兴宗,以败书示之,曰:“我愧卿甚!”永降号左将军;攸之免官,以贞阳公领职还屯淮阴。由是失淮北四州及豫州淮西之地。

裴子野论曰:昔齐桓矜于葵丘而九国叛,曹公不礼张松而天下分。一失毫厘,其差远矣。太宗之初,威令所被,不满百里,卒有离心,士无固色,而能开诚心,布款实,莫不感恩服德,致命效死,故西摧北荡,寓内褰开。既而六军献捷,方隅束手,天子欲贾其馀威,师出无名,长淮以北,倏忽为戎。惜乎!若以向之虚怀,不骄不伐,则三叛奚为而起哉!高祖虮虱生介胄,经启疆场;后之子孙,日蹙百里。播获堂构,岂云易哉!

魏尉元以彭城兵荒之后,公私困竭,请发冀、相、济、兗四州粟,取张永所弃船九百艘,沿清运载,以赈新民;魏朝从之。

闰月,沈文秀、崔道固为土人所攻,遣使乞降于魏,且请兵自救。

二月,魏西河公石自悬瓠引兵攻汝阴太守张超,不克;退屯陈项,议还长社,待秋击之。郑羲曰:“张超蚁聚穷命,粮食已尽,不降当走,可翘足而待也。今弃之远去,超修城浚隍,积薪储谷,更来恐难图矣。”石不从,遂还长社。

初,寻阳既平,帝遣沈文秀弟文炳以诏书谕文秀,又遣辅国将军刘怀珍将马步三千人与文炳偕行。未至,值张永等败退,怀珍还镇山阳。文秀攻青州刺史明僧暠,帝使怀珍帅龙骧将军王广之将五百骑、步卒二千人浮海救之,至东海,僧暠已退保东莱。怀珍进据朐城,众心凶惧,欲且保郁洲,怀珍曰:“文秀欲以青州归索虏,计齐之士民,安肯甘心左衽邪!今扬兵直前,宣布威德,诸城可飞书而下。奈何守此不进,自为沮挠乎!”遂进,至黔陬,文秀所署高密、平昌二郡太守弃城走。怀珍送致文炳,达朝廷意,文秀犹不降;百姓闻怀珍至,皆喜。文秀所署长广太守刘桃根将数千人戍不其城。怀珍军于洋水,众谓且宜坚壁伺隙,怀珍曰:“今众少粮竭,悬军深入,正当以精兵速进,掩其不备耳。”乃遣王广之将百骑袭不其城,拔之。文秀闻诸城皆败,乃遣使请降;帝复以为青州刺史。崔道固亦请降,复以为冀州刺史。怀珍引还。

沈攸之之自彭城还也,留长水校尉王玄载守下邳,积射将军沈韶守宿豫,睢陵、淮阳皆留兵戌之。玄载,玄谟之从弟也。时东平太守申纂守无盐,幽州刺史刘休宾守梁邹,并州刺史清河房崇吉守升城,辅国将军清河张谠守团城,及兗州刺史王整、兰陵太守桓忻、肥城、糜沟、垣苗等戍皆不附于魏。休宾,乘民之兄子也。

魏遣平东将军长孙陵等将兵赴青州,征南大将军慕容白曜将骑五万为之继援。白曜,燕太祖之玄孙也。白曜至无盐,欲攻之。将佐皆以为攻具未备,不宜遽进。左司马范阳郦范曰:“今轻军远袭,深入敌境,岂宜淹缓!且申纂必谓我军来速,不暇攻围,将不为备;今若出其不意,可一鼓而克。”白曜曰:“司马策是也。”乃引兵伪退。申纂不复设备,白曜夜中部分,三月,甲寅旦,攻城,食时,克之;纂走,追擒,杀之。白曜欲尽以无盐人为军赏,郦范曰:“齐,形胜之地,宜远为经略。今王师始入其境,人心未洽,连城相望,咸有拒守之志,苟非以德信怀之,未易平也。”白曜曰:“善!”皆免之。

白曜将攻肥城,郦范曰:“肥城虽小,攻之引日,胜之不能益军势,不胜足以挫军威。彼见无盐之破,死伤涂地,不敢不惧;若飞书告谕,纵使不降,亦当逃散。”白曜从之,肥城果溃,获粟三十万斛。白曜谓范曰:“此行得卿,三齐不足定也。”遂取垣苗、麋沟二戍。一旬中连拔四城,威震齐土。

丙子,以尚书左仆射蔡兴守为郢州刺史。

房崇吉守升城,胜兵者不过七百人。慕容白曜筑长围以攻之,自二月至于夏四月,乃克之。白曜忿其不降,欲尽坑城中人,参军事昌黎韩麒麟谏曰:“今勍敌在前而坑其民,自此以东,诸城人自为守,不可克也。师老粮尽,外寇乘之,此危道也。”白曜乃慰抚其民,各使复业。

崇吉脱身走。崇吉母傅氏,申纂妻贾氏,与济州刺史卢度世有中表亲,然已疏远。及为魏所虏,度世奉事甚恭,赡给优厚。度世闺门之内,和而有礼。虽世有屯夷,家有贫富,百口怡怡,丰俭同之。

崔道固闭门抿魏。沈文秀遣使迎降于魏,请兵援接。白曜欲遣兵赴之,郦范曰:“文秀室家坟墓皆在江南,拥兵数万,城固甲坚。强则拒战,屈则遁去。我师未逼其城,无朝夕之急,何所畏忌,而遽求援军!且观其使者,视下而色愧,语烦而志怯。此必挟诈以诱我,不可从也。不若先取历城,克盘阳,下梁邹,平乐陵,然后按兵徐进,不患其不服也。”白曜曰;“崔道固等兵力单弱,不敢出战;吾通行无碍,直抵东阳,彼自知必亡,故望风求服,夫又何疑!”范曰:“历城兵多粮足,非朝夕可拔。文秀坐据东阳,为诸城根本。今多遣兵则无以攻历城,少遣兵则不足以制东阳;若进为文秀所拒,退为诸城所邀,腹背受敌,必无全理。愿更审计,无堕贼彀中。”白曜乃止。文秀果不降。

魏尉元上表称:“彭城贼之要籓,不有重兵积粟,则不可固守;若资储既广,虽刘彧师徒悉起,不敢窥淮北之地。”又言:“若贼向彭城,必由清、泗过宿豫,历下邳;趋青州,亦由下邳、沂水经东安。此数者,皆为贼用师之要。今若先定下邳,平宿豫,镇淮阳,戍东安,则青、冀诸镇可不攻而克;若四城不服,青、冀虽拔,百姓狼顾,犹怀侥幸之心。臣愚以为,宜释青、冀之师,先定东南之地,断刘彧北顾之意,绝愚民南望之心;夏水虽盛,无津途可由,冬路虽通,无高城可固。如此,则淮北自举,暂劳永逸。兵贵神速,久则生变,若天雨既降,彼或因水通,运粮益众,规为进取,恐近淮之民翻然改图,青、冀二州猝未可拔也。”

五月,壬戌,以太子詹事袁粲为尚书右仆射。

沈攸之自送运米至下邳,魏人遣清、泗间人诈攸之云:“薛安都欲降,求军迎接。”军副吴喜请遣千人赴之,攸之不许。既而来者益多,喜固请不已,攸之乃集来者告之曰:“君诸人既有诚心,若能与薛徐州子弟俱来者,皆即假君以本乡县,唯意所欲;如其不尔,无为空劳往还。”自是一去不返。攸之使军主彭城陈显达将千人助戍下邳而还。

薛安都子伯令亡命梁、雍之间,聚党数千人,攻陷郡县。秋,七月,雍州刺史巴陵王休若遣南阳太守张敬儿等击斩之。

上复遣中领军沈攸之等击彭城。攸之以为清、泗方涸,粮运不继,固执以为不可。使者七返,上怒,强遣之。八月,壬寅,以攸之行南兗州刺史,将兵北出;使行徐州事萧道成将千人镇淮阴。道成收养豪俊,宾客始盛。

魏之入彭城也,垣崇祖将部曲奔朐山,据之,遣使来降;萧道成以为朐山戍主。朐山滨海孤绝,人情未安,崇祖浮舟水侧,欲有急则逃入海。魏东徐州刺史成固公戍圂城,崇祖部将有罪,亡降魏。成固公遣步骑二万袭朐山,去城二十里;崇祖方出送客,城中人惊惧,皆下船欲去。崇祖还,谓腹心曰:“虏非有宿谋,承叛者之言而来耳,易诳也。今得百馀人还,事必济矣。但人情一骇,不可敛集,卿等可亟去此一里外,大呼而来云:‘艾塘义人已得破虏,须戍军速往,相助逐之。’”舟中人果喜,争上岸。崇祖引入,据城;遣羸弱入岛,人持两炬火,登山鼓噪。魏参骑以为军备甚盛,乃退。上以崇祖为北琅邪、兰陵二郡太守。

垣荣祖亦自彭城奔朐山,以奉使不效,畏罪不敢出,往依萧道成于淮阴。荣祖少学骑射,或谓之曰:“武事可畏,何不学书!”荣祖曰:“昔曹公父子上马横槊,下马谈咏,此于天下,可不负饮食矣。君辈无自全之伎,何异犬羊乎!”刘善明从弟僧副将部曲二千人,避魏居海岛,道成亦召而抚之。

魏尉元遣孔伯恭帅步骑一万拒沈攸之,又以攸之前败所丧士卒瘃堕膝行者悉还攸之,以沮其气。上寻悔遣攸之等,复召使还。攸之至焦墟,去下邳五十馀里,陈显达引兵迎攸之至睢清口,伯恭击破之。攸之引兵退,伯恭追击之,攸之大败,龙骧将军姜彦之等战没。攸之创重,入保显达营;丁酉夜,众溃,攸之轻骑南走,委弃军资器械以万计,还屯淮阴。

尉元以书谕徐州刺史王玄载,玄载弃下邳走,魏以陇西辛绍先为下邳太守。绍先不尚苛察,务举大纲,教民治生御寇而已;由是下邳安之。

孔伯恭进攻宿豫,宿豫戍将鲁僧遵亦弃城走。魏将孔大恒等将千骑南攻淮阳,淮阳太守崔武仲焚城走。

慕容白曜进屯瑕丘。崔道固之未降也,绥边将军房法寿为王玄邈司马,屡破道固军,历城人畏之。及道固降,皆罢兵。道固畏法寿扇动百姓,迫遣法寿使还建康。会从弟崇吉自升城来,以母妻为魏所获,谋于法寿。法寿雅不欲南行,怨道固迫之。时道固遣兼治中房灵宾督清河、广川二郡事,戍磐阳,法寿乃与崇吉谋袭磐阳,据之,降于慕容白曜,以赎崇吉母妻。道固遣兵攻之,白曜自瑕丘遣将军长孙观救磐阳,道固兵退。白曜表冠军将军韩麒麟与法寿对为冀州刺史,以法寿从弟灵民、思顺、灵悦、伯怜、伯玉、叔玉、思安、幼安等八人皆为郡守。

白曜自瑕丘引兵攻崔道固于历城,遣平东将军长孙陵等攻沈文秀于东阳。道固拒守不降,白曜筑长围守之。陵等至东阳,文秀请降;陵等入其西郭,纵士卒暴掠。文秀悔怒,闭城拒守,击陵等,破之。陵等退屯清西,屡进攻城,不克。

癸卯,大赦。

太中大夫徐爰,自太祖时用事,素不礼于上。上衔之,诏数其奸佞之罪,徙交州。

冬,十月,辛巳,诏徙义阳王昶为晋熙王,使员外郎李丰以金千两赎昶于魏。魏人弗许,使昶与上书,为兄弟之仪。上责其不称臣,不答。魏主复使昶与上书,昶辞曰:“臣本实彧兄,未经为臣。若改前书,事为二敬;敬或不改,彼所不纳。臣不敢奉诏。”乃止。魏人爱重昶,凡三尚公主。

十一月,乙卯,分徐州置东徐州,以辅国将军张谠为刺史。

十二月,庚戌,以幽州刺史刘休宾为兗州刺史。休宾之妻,崔邪利之女也,生子文晔,与邪利皆没于魏。慕容白曜将其妻子至梁邹城下示之。休宾密遣主簿尹文达至历城见白曜,且视其妻子;休宾欲降,而兄子闻慰不可。白曜使人至城下呼曰:“刘休宾数遣人来见仆射约降,何故违期不至!”由是城中皆知之,共禁制休宾不得降,魏兵围之。

魏西河公石复攻汝阴,汝阴有备,无功而还。常珍奇虽降于魏,实怀贰心;刘勔复以书招之。会西河公石攻汝阴,珍奇乘虚烧劫悬瓠,驱掠上蔡、安成、平舆三县民,屯于灌水。

泰始四年 468年

春,正月,己未,上祀南郊,大赦。

魏汝陽司馬趙懷仁帥眾寇武津,豫州刺史劉勉遣龍驤將軍申元德擊破之,又斬魏於都公閼於拔於汝陽台東,獲運車千三百乘。魏復寇義陽,勉使司徒參軍孫台瓘擊破之。

淮西民賈元友上書,陳伐魏取陳、蔡之策,上以其書示劉勉。勉上言:「元友稱『虜主幼弱,內外多難,天亡有期』。臣以為虜自去冬蹈藉王土,磐據數郡,百姓殘亡;今春以來,連城圍逼,國家未能復境,何暇滅虜!元友所陳,率多夸誕狂謀,皆非實。言之甚易,行之甚難。臣竊尋元嘉以來,傖荒遠人,多干國議,負擔歸闕,皆勸討虜,從來信納,皆貽後悔。境上之人,唯視強弱:王師至彼,必壺漿候塗;裁見退軍,便抄截蜂起。此前後所見,明驗非一也。」上乃止。

魏尉元遣使說東徐州刺史張讜,讜以團城降魏。魏以中書侍郎高閭與讜對為東徐州刺史,李璨與畢眾敬對為東兗州刺史。無又說兗州刺史王整、蘭陵太守桓忻,整、忻皆降於魏。魏以元為開府儀同三司、都督徐、南、北兗三州諸軍事、徐州刺史,鎮彭城。召薛安都、畢眾敬入朝,至平城,魏以上客待之,群從皆封侯,賜第宅,資給甚厚。

慕容白曜圍歷城經年,二月,庚寅,拔其東郭;癸巳,崔道固面縛出降。白曜遣道固之子景業與劉文曄同至梁鄒,劉休賓亦出降。白曜送道固、休賓及其僚屬於平城。

辛丑,以前龍驤將軍常珍奇為都督司、北豫二州諸軍事、司州刺史。魏西河公石攻之,珍奇單騎奔壽陽。

乙巳,車騎大將軍、曲江莊公王玄謨卒。

三月,魏慕容白曜進圍東陽。

上以崔道固兄子僧祐為輔國將軍,將兵數千從海道救歷城,至不其,聞歷城已沒,遂降於魏。

交州刺史劉牧卒。州人李長仁殺牧北來部曲,據州反,自稱刺史。

廣州刺史羊希使晉康太守沛郡劉思道伐俚。思道違節度,失利,希遣收之;思道自帥所領攻州,希兵敗而死。龍驤將軍陳伯紹將兵伐俚,還,擊思道,擒斬之。希,玄保之兄子也。

夏,四月,己卯,復減郡縣田租之半。

劉勉敗魏兵於許昌。

秋,七月,庚申,以驍騎將軍蕭道成為南兗州刺史。

八月,戊子,以南康相劉勃為交州刺史。

上以沈文秀之弟征北中兵參軍文靜為輔國將軍,統高密等五郡軍事,自海道救東陽。至不其城,為魏所斷,因保城自固。魏人攻之,不克。

辛卯,分青州置東青州,以文靜為刺史。

冬,十月,癸酉朔,日有食之。發諸州兵北伐。

十一月,李長仁遣使請降,自貶行州事;許之。

十二月,魏人拔不其城,殺沈文靜,入東陽西郭。

義嘉之亂,巫師請發修寧陵,戮玄宮為厭勝。是歲,改葬昭太后。

泰始五年 469年

春,正月,癸亥,上耕籍田,大赦。

沈文秀守東陽,魏人圍之三年,外無救援,士卒晝夜拒戰,甲冑生蟣虱,無離叛之志。乙丑,魏人拔東陽,文秀解戎服,正衣冠,取所持節坐齋內。魏兵交至,問:「沈文秀何在?」文秀厲聲曰:「身是!」魏人執之,去其衣,縛送慕容白曜,使之拜,文秀曰:「各兩國大臣,何拜之有!」白曜還其衣,為之設饌,鎖送平城。魏主數其罪而宥之,待為下客,給惡衣、疏食;既而重其不屈,稍嘉禮之,拜外都下大夫。於是青、冀之地盡入於魏矣。

二月,己卯,魏以慕容白曜為都督青、齊、東徐三州諸軍事、征南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青州刺史,進爵濟南王。白曜撫御有方,東人安之。

魏自天安以來,比歲旱饑,重以青、徐用兵,山東之民疲於賦役。顯祖命因民貧富,為三等輸租之法,等為三品:上三品輸平城,中輸它州,下輸本州。又,魏舊制:常賦之外,有雜調十五;至是悉罷之,由是民稍贍給。

三月,魏人寇汝陰,太守楊文萇擊卻之。

夏,四月,丙申,魏大赦。

五月,魏徙青、齊民於平城,置升城、歷城民望於桑干,立平齊郡以居之;自餘悉為奴婢,分賜百官。

魏沙門統曇曜奏:「平齊戶及諸民有能歲輸谷六十斛入僧曹者,即為僧祇戶,粟為僧祇粟,遇凶歲,賑給饑民。」又請:「民犯重罪及官奴,以為佛圖戶,以供諸寺掃灑。」魏主並許之。於是僧祇戶、粟及寺戶遍於州鎮矣。

十一月,丁未,魏復遣使來修和親,自是信使歲通。

閏月,戊子,以輔師將軍猛陽為兗州刺史,始治淮陰。

———《通鉴 宋纪十三&十四 明帝上之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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