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帆齐微课
孩子小的时候,让我操心的事很少,每天负责吃好穿暖就是最大的任务。
上学后,再给自己增加一项任务——辅导作业,遇到难题时会指点一二。别看说得轻松,其实最难的就是辅导作业,日子经常过得鸡飞狗跳。
孩子渐渐长大,进入初中后,我这个当妈的作用只能体现在穿衣吃饭上。吃得可口,身体健康,至于作业却没办法像从前那般染指。孩子大了,想法和我们不一样,你多说两句,她会觉得你磨叽,稍不顺心,便向你大发雷霆。为了家庭的和平,只能少说话多做事。
上了高中,孩子的情绪被学业折磨得更是喜怒无常,平时家里说话都不敢大声,一根针倒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艰难的日子终于熬到了高考,我也有机会念叨念叨那段日子的感受。
早上,六点钟准时叫醒女儿,她没有像往日一般拖拉,早早地起床。立夏后的清晨,太阳早早地出门。推开窗,今日的第一缕风轻轻地滑过脸庞,鼻子被楼下花园里的花香叫醒,听到几声鸟雀喳喳的声音,心情豁然开朗。
一碗粥,几枚小笼包,还有一份素菜,备好简单而清淡的早餐等着女儿。这是高考的第一天,我的心里莫名地有点紧张。梳洗完毕,女儿坐在早餐前,只喝了半碗粥,仔细观察她的神情并没有流露出半分紧张,可是我还是隐隐地担忧,昨晚她没心没肺地说自己不紧张,今早就暴露出了真实的状态。突然有些理解她,不想让父母被传染不安情绪,故意给我们吃一颗定心丸。其实她的心里清楚,努力学习了这些年,就要倾力一战,那种压力岂是她们这个年纪能承受得了的!
她进考场时,我正坐着公交车赶过来。一路上天气骤然转阴,乌云渐渐盖上头顶的天空。这几天一直都关注天气预报,考试的几日里天气都会阴沉,心里早有准备。可是心里不争气,竟和天气一个样,于是自己在心里怨怼:一个小小的天气竟左右我的心情。
回想起女儿长这么大,除了在学习付出些辛苦,其他地方好像没有为她操过心。
小时候她很爱哭,一丁点小事她就哭起来没完。我是第一次做母亲,不懂孩子为什么哄也哄不好,所以看到她哭个没完,心里烦躁,故意用冷暴力或者是暴力解决。每次她都会用无助的可怜兮兮的小眼神看着我,趁我怒气渐消时,偎在我的身边,小声地说:“妈妈,对不起。”那一刻我的心后悔极了,特别是看着女儿含着浅浅的低啜声入眠时,心中刀割一样。可她不记得你对她的不公,转过头来还是朝你甜甜的笑,让你的心瞬间柔软成片片洁白的云彩。这个时候你感慨,孩子对父母的爱才是真正的无私。
女儿数学不好,常常为了她的数学作业大动干戈。后来发现,有些事情不是逼迫就能有好的结果。于是,把自由还给孩子,随她怎样,开心无悔便好。
女儿上一次重要的考试是中考。我没把这件事看得很重要,当女儿打电话告诉我时,我正在缝一条她小时候盖过的被子。听得出来她很淡定,说起话来云淡风轻,情绪丝毫不受影响。
直到上了高中,她的情绪才有变化。高中的学习很紧张,对她来说是个挑战,所以她的情绪很不稳定。和她说话,都要小心翼翼,看她的表情、眼色来斟酌此话该不该说洒,生怕戳中她的痛处。没想到高中三年这么快就要结束了。
下午我们走在考试的路上,她胯着我的胳膊,轻松地说着话,时不时露出久违的笑容,我清晰记得这是从上中学后我们第一次的亲密接触。
我把她送到校门,一道警戒线拦住了家长的去路。那天警戒线不高也不低,孩子们过去时,只要稍稍一抬起,就能轻松过去。很多家长都选择送孩子一程,他们神情庄重,双手小心翼翼地替孩子把警戒线抬起,让孩子穿过,生怕孩子被碰到,然后再轻轻地放下,仿佛这是家长在孩子有限的学生时代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目送女儿进入校门的背影,一点一点在校园变小,直到一丁点影子都看不到了,良久,我才转过头来。
高考过后,女儿在我身边的日子屈指可数,求学、工作和成家,我们日夜相伴的时光会越来越少。我不禁感慨良多:生在非典,长在我们这样的家庭,经过十二年的求学,辛苦啦孩子!其实,父母只是不让你留下遗憾,不辜负三年的韶华,当你鲜衣怒马地奔腾在人生路上时,有一天,还会记得自己的雪白少年时。
妈妈从没有你时的自由到习惯了身边有你,那是一段难忘日子,可能对你来说不过须臾之间,而对妈妈来说却是缓慢流淌的岁月。你习惯了自己的成长,我习惯了自己的衰老,当有一天你要远离,妈妈也会试着接受,慢慢习惯,习惯在人生路上默默地陪着你走。
22年度写作营第9篇 (主题文)1657字 累计1349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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