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西安的第四天,外面有在下雨,不大,但打在人头上密密的,很难受。
昨天晚上说要睡个好觉,拿了三毛的《撒哈拉的故事》,看了一篇觉得不够,就一直一直妥协,凌晨四点才昏昏睡去,醒了已经不早了,头疼的厉害,大学宿舍的垃圾霉味让我想吐,风扇在嗡嗡作响,耷拉着拖鞋去脏乱的洗漱台,用凉水洗了把脸,许久没擦的镜子映着的是誰?
油光的皮肤、大大的眼袋,满脸疲倦,突然特别难过,仿佛这就是以后的大学生活,让人无比憧憬却又无比失望。
回到床上拿起昨晚的书,又昏昏睡去。
朋友买了饭回来,极不情愿的去桌子旁捡了个干净的位子坐下,才吃几口胃里就像被灌入了石油,一阵翻滚,不想朋友失望,大口大口吞下那些可以填饱肚子的食物,朋友说回去的车在三点。
急急的收拾东西,朋友送我去车站。路上的雨依旧很大,我们默默走着,一路无话。曾经梦想的远方不过如此,才走了几个地方,便疲惫至极,我讨厌自己的生活方式,于外人,我想深入他们却无功而返。这样也罢,和以前比起来,我喜欢现在这样的自己。
现在的我在车上,车上有三个男人就我一个女的,有个胖子在我旁边睡觉,挤得我只好把头靠着窗,雨好像停了,高速路之外的是树与人家,车里的空调味让早上吃的东西在胃里跳跃,这样撑着,撑着,以后也许会走的更远。
到西安的第一天晚上,去朋友学校门口的那条街吃饭,人特别多,都是学校里的学生,满脸的青春。今年九月,我也许就和他们一样了,不过是后来的影子,心却在隐隐作痛,我是不喜欢这样子的。
硫碡在天黑了的时候找我们喝酒,三个人坐在路边餐馆大呼小叫,出来时宿舍已经关门。开了房,我和朋友一间,硫碡和他的朋友一间。半夜十二点,我们在尚未熄冷的街头买吃的,哥哥人很好,给了超额的分量,回去房间,硫碡好像喝醉了,我没见过他那个样子,隔壁他的房间来了个女生,可能是他喜欢的人,尽管他老说不是。又是半夜两点,我已经连续熬夜好些日子,不知道为什么,总害怕错过些什么,其实明知道不会,还是害怕。
朋友July去年的时候打算来西安,后来却去了一个可以看海的地方,我笑着恭喜他,他却说:老子在那里寂寞啊。我回应他:这个地方更恶心。
我在他想去的地方,我很开心。
但我不喜欢这里。
确切的说是这种生活方式。但我想其实是没有什么区别的。July的好朋友当时来了西安,我们不熟,但是见了面,我给July发了张照片,同样的颓废,却是以前我所期望的,可以距离他近一些的方式,现在的我讨厌那样的自己。
在朋友学校的时候,我们在晚饭后去操场散步,就坐在草地上看他们打篮球,很多很多的人,很大很大的风,西安的夜景很好看,但空气里始终是沉闷与聒噪,夜很深了,我们起身回宿舍,有年代的水泥路与昏暗的路灯,黑的地方有情侣。
我想起了高中的时候,学校门口的那条街,同样的昏暗,意料之中的狭窄,街上尽是些卖吃食的小贩,晚自习后的时光格外悠长,小贩的声音,孩子们的打闹,混着满满的人间烟火气息,虽然,脚底尽是油污,混浊的味道也在胃里翻滚,但,我发誓,那时的我绝对虔诚,绝对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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