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豆面条(二)
昨儿个是腊八,一大早,我便择豆煮豆,在厨房里叮当了好一阵子,想着踏踏实实地正儿八经地过一个传统节日。
眼看着面条快要煮面条了,谁知闺女却说想吃汤圆,我纠正道:“腊八节是要吃扁豆面条的。”
她倒好,撇撇撇:“谁规定腊八节只能吃扁豆面条了?我们就不能创创新,汤圆和扁豆面条一起吃?”
还没等我说话呢,她噔噔噔地跑了,工夫不大,她拿着一袋水果汤圆回来了。
在我忙着煮面条时,闺女另起锅灶,在我的指点下,很快煮好了汤圆,与面条一起上桌了。
吃饭时,我嗔怪闺女:“这节日过滴,简直就是个四不象嘛,哪有面条汤圆一起吃的呢?”
闺女一手舀扁豆,一手舀汤圆 ,头也没抬,吧唧着嘴:“这不都是跟您学的嘛。我们今年端午时不是一边吃米糕,一边吃饺子嘛。”
我噗嗤一声笑了。
端午节,我们这里要吃米糕的。所谓的米糕,其实差不多就是粽子馅儿。我不爱吃甜食,主张今年的米糕里少放红糖,其他的什么红栆、葡萄干、花生之类的与往年一样,差不多就是与米是对半分的。可闺女不干了,一定要甜甜的才好,我说不过她,随她的口味做了一小盆米糕。老公最不喜欢吃米饭之类的,他说还不如吃饺子呢。就这么着,端午节里,我们家的餐桌上既有米糕,又有饺子,吃得我闺女直揉肚子。
闺女的问题就是多,吃着扁豆面条,划拉着汤圆,问我:“妈妈,你干嘛说要踏踏实实过个腊八节呢?难道只吃面条就是正儿八经地过腊八节了吗?你小时候过腊八节就吃扁豆面条吗?平时也不吃吗?”
我摸摸她的脑袋:“是呀,我们那时候就在中午吃扁豆面条,再没其他了。那时候扁豆太少了,其他时候几乎就吃不上扁豆面条。”
闺女耸耸肩,摇摇脑袋,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我们现在想哪天吃都行。你们以前只在过腊八节才吃,好像还挺有仪式感哦。”
我竟一时语塞,不知道咋接她的话了。
小时候,母亲在我们家的自留地里种了黄豆、扁豆,在秋收时,也只见那么一盆扁豆,一袋黄豆。扁豆要生豆芽,用来做菜。黄豆也可以生豆芽、做豆芽菜,不过大部分的黄豆是给生过羊羔的母羊吃的,生豆芽的黄豆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而已。因而,在我上小学的记忆里只有腊八时母亲才会煮一小碗不能生豆芽的扁豆做扁豆面条。后来,随着家里条件慢慢好转,这扁豆面条慢慢成了我们家在炎炎夏日里解暑的一道家常便饭。 再后来,我成家了,因了我的随意,对节日概念的淡化,吃扁豆面条俨然就是随着意愿而定,惹得母亲老说我传统节日的美食就是被我这样的人给篡改的。
闺女吃了一碗扁豆面条,几个汤圆,搓搓肚子,意犹未尽的样子:“妈妈,下午我还要吃扁豆面条,还想吃‘肖氏乱炖’(我做的干锅,闺女给起的名)。”
我笑了,这腊八节,被我闺女过滴真是丰富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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