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楼上楼
“是这儿?”略为羸弱的男声越过程远传到孟简羯的耳朵。
“你好。”平得像机器的男声让孟简羯回头望了眼窗外。
程远把门开大:“你们好,请进。”
头脑一抽,孟简羯去瞄程远的裤裆——尽管阳ju刚才被其主人往上方贴到下腹,有意去看却会看出竖凸形。结合程远此时一本正经的模样,孟简羯收敛的同时想咯咯笑。
农民模样的中老年男人拎一大包,四下打量着缓缓走进来:“真好啊。”
有点瘦小的年轻男人也拎一大包走进来,视线首先投到表情懵懂的孟简羯。
身姿笔挺的程远闭门望向孟简羯:“这是——文昊,来住东南的卧室。这是…”
“他爸。”文昊的父亲把大包放到沙发旁伸了伸腰。
“您好。”程远转而看向文昊,“这是朋友。”
朋友,行吧,孟简羯朝几乎没笑的文昊微笑,有意片刻没看程远。站在原地,平时着装风格不算张扬的孟简羯发现自己在这屋里是穿衣最高调的人,这令他放松了些。
“都坐,坐。我去取水。”程远走向厨房。
“你们唠着,我得回去了。”文父抹抹额头上的汗往外走。文昊慢慢跟上去。孟简羯两步后停下。
“歇歇,喝杯水。”程远此刻的微笑有点朴实。观此,孟简羯面向地板笑了笑。
“不用不用,家里有活,你们唠。”文父拧两下没拧开门把手。
“我来。”程远走去打开门,“路上慢点。”
“好嘞,谢谢。”文父看一眼文昊,“跟这位哥好好聊,有事再打电话。”
文昊右手握着左胳膊,走出去摁了下电梯按键随后走回来。望见电梯从2上行,孟简羯觉得气氛略为尴尬。程远走到房门和电梯中间,和文父寒暄几句直到后者走进电梯。当程远回到客厅,为避免单独和文昊面对面,亦为展现自己在交际场合能活跃,孟简羯主动去取水,倒完第三杯给自己后坐到沙发偏西侧,和坐在东侧的文昊保持适当距离,与坐在斜对面凳子上的程远相隔坚硬的茶几。
交谈仅在程远和文昊之间继续进行,由程远主导。孟简羯没仔细听交谈内容,更注意假如自己被提到就要听准以便应答以及程远声音里的浑厚和环绕感。如果坐在程远身旁,孟简羯会感觉那声音少些威严多些可靠。角度方便,孟简羯惬意地向程远采集视觉信息,以此作为这时大部分的视觉信息。不愿错过程远的一举一动,偶尔看向声音较小、体态蜷缩的文昊,孟简羯无声感叹。
在孟简羯眼里,无论坐在程远正对面的是张三还是李四,只要不是男神Jon Hamm(孟简羯因此看其主演的《广告狂人》,后来真喜欢上此剧),那么就都显得平平无奇。若是Jon Hamm,相比程远究竟谁更具复古味跟老派感,孟简羯觉得到程远年长些才可以定论。这种想法和当下的情境似乎风马牛不相及,在当下的情境也冒着这种想法,孟简羯悄然笑自己。每过一小会儿程远就短暂地看看孟简羯,此刻程远的笑意不仅在嘴上而且在眼里。孟简羯更开心了,觉得程远还猜不到他刚才那种想法。如果将来能猜到,他不会太担心程远因此认为他是怪胎(尽管他是。哪个“正常”人不是?),毕竟在不言语的情况中,头脑指挥程远一次次看向他——程远想着他。
除了以眼神迎接程远,孟简羯一直用友好的各种微表情来旁听。文昊话少,略显得程远没话找话,孟简羯想干脆结束,尽量重获二人世界。断断续续喝下两杯水,文昊要布置个人物品。程远帮忙把大包拎去卧室,孟简羯放下假装把玩的杯子起身跟在后面。卧室里有程远的一些衣物和床品,孟简羯帮着一起收拾,认真程度默默超过在自家做家务,不希望程远像他父母一样说他手脚拙笨。
“放去哪儿?”孟简羯边双手接着边仰望站在凳子上掏衣橱顶部的程远。
程远递下一件蓝绿色牛仔夹克:“先堆沙发上。”
“好~”孟简羯被自己乖到了,他通常讨厌听从别人。
都堆到沙发后,程远看孟简羯站在身旁等候:“辛苦了。”
“这才算啥。”孟简羯心虚又惊讶地笑,“现在怎么做?”
“我们上去。”程远笑得略为淘气,“再辛苦你一下。”
“没问题。”孟简羯感觉自己愈发有活力。他上大学前一直住平房,且很少去别人的楼房,所以不清楚程远说上去是上哪去放东西。这不是顶楼吗?他不太好意思问程远。没事,反正跟着程远就好。看着挺拔的背影走上两段楼梯,孟简羯不知不觉来到空旷静逸的天台。一道道方向、面积不同并布有泥泞感的暖色墙将楼顶划为块,整体仿佛更具几何气息的罗马遗迹。像走迷宫一样穿过数米小道进入此天台西侧,孟简羯豁然看见一小座阁楼。
程远用钥匙打开白色铝门:“很久没来。”
“还是很干净。”孟简羯跟进来,看见这里除了没吊顶都跟楼房风格一致,简单留白。
窗在南北,南窗边东有水龙头;西有高脚桌凳。北窗下靠东贴着光溜溜的大床,床的东南角贴着小柜子,柜子南侧的门斜对着西墙前的衣架。
包括夏装,孟简羯把衣物挂到衣架上,想着程远何不把夏装放到自己住的卧室,他见程远开始铺床:“有人要住?”
程远给孟简羯床单另一边:“我是人。”
“而且是超人。”孟简羯铺好这边,没问是否会出租全部卧室。无论程远要出租几间,作为房东住阁楼,这在孟简羯看来总显得别扭,但毫无疑问,他不会干涉这种事。考虑到和房客共处一室无私密空间可言,想象若与程远在阁楼共度情侣时光,孟简羯对这里的不讨厌会变成喜欢。
铺好床,两人随意躺着不时聊天。要不是觉得程远可能很热,孟简羯就以各种姿势来拥抱:平行抱、怀抱、环腰、搂腿、覆背…想着想着,他双手解起程远的衣扣:“不要乱想。”
程远没动,俯视他一颗颗解开。
孟简羯把白衬衫尽量敞向两侧,使程远袒露胸腹:“你又撩我。”
“去。”程远嘘道,“干脆全扒了。”
“那是另一种撩,”孟简羯快速呼一口气,“这种是犹抱琵琶半遮面。”
程远用左膝碰他一下:“没治。”
到天色开始渐暗,两人回到开了白灯的楼房,程远叫文昊一起出去吃饭。这么好客,孟简羯有点无奈又很雀跃,提醒自己勿将文昊当作电灯泡,约会不一定非要在交往初期。三人下楼,孟简羯饿得往上方白了一眼,不料程远半回头看见了。
程远的笑意略为诧异:“你那是怎么了?”
“饿了啊。”孟简羯觉得程远可能误解了,“到这个点我就饿。”
程远用手背擦了下他的手背:“快去看吃什么。”
孟简羯耐心地微笑,继续走在程远身后半步。出了社区,经过花店的外摊时,程远向店家问了几句。这汉子喜欢花?哈哈,孟简羯将花列入礼物清单。附近有不少饭店和餐馆,程远笑说只请得起家常饭,问吃哪家。文昊不怎么提建议。假如光自己,孟简羯就算不饿也大概会逮着哪家快选哪家,排除装潢和品类较贵的,他接连提建议。要不是文昊在场,他就问程远想吃什么。一会儿,程远领着走进一家规模不小的清真饭店。
程远与孟简羯坐一起,文昊坐对面。夜幕完全降临,孟简羯觉得点餐有点久,最后主要是他点的,荤素搭配且相对实惠。程远加了道玉米蛋花羹,孟简羯认为多点了。喝茶水聊着等到餐上齐,程远看每道的量都很大:“来,别饿着娃。”
“他说你是小孩。”孟简羯故意曲解让文昊也笑了。
程远动起筷子:“尝这鸡,你不就好吃鸡?”
瞬间看见程远挑眉,孟简羯微微展现惊奇同时隐藏丝丝窘迫,没想到程远会插科打诨,并认为文昊可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孟简羯拿起快没茶水的杯子:“对,我不挑食。”
程远一只手潜下桌擒住孟简羯的裤裆:“真不挑?”
“挑——人。”孟简羯下意识地害臊了,猜测有陌生人望见了此桌下的场面。真没想到程远作出电视剧桥段般的举动,活像个公然无视准则的青少年。意识到程远对他竟能这么顽皮,孟简羯抑制害臊并柔和道:“Stop.”
程远抚过大腿内侧后把手举到桌上,朝孟简羯略夸张地咀嚼馕饼。这家伙确实神经大条,哎,被望见也无所谓,没有陌生人会来伤害,况且程远的手臂线条那样剽悍,孟简羯安心想。刚才目睹程远的那一面,孟简羯因得意而增进了食欲。持续较为兴奋,程远多将话头引向孟简羯。为了不显得文昊更像电灯泡,孟简羯稍加掩饰兴高采烈,适当让文昊接话头:“你在我学校东边上班?”
“嗯。”文昊吃了片山药,“你学校不错。”
“弱鸡学校。”程远笑着低头看餐巾纸。
“你学校多强啊。”孟简羯感到突兀,想到程远的母校可能不强,就没问下去。
饭菜明显会剩下,程远让多吃些,这次孟简羯饭量最大吃得最多,最后桌上还是剩下不少。程远要打包,孟简羯拿来袋子。程远埋单时,孟简羯有意听——“总共106元,先生。”
不愿在一起的大部分消费由程远承担,孟简羯认为尽管自己在上学也要与程远在用于两人的消费上动态平摊。不,接近动态平摊,孟简羯不想使经济独立的程远没面子。
散步回到楼房,孟简羯确认袋子不会漏后把饭菜放入冰箱,随后看见房东在捯饬房客拿着的手机。恰巧在想自己作为“朋友”还不回校,可能在文昊看来很奇怪,孟简羯语气随意:“是否有什么不可告我的秘密?”
程远继续点屏幕:“Wi-Fi密码忘了。”
想了想,孟简羯走到电视柜前,翻起路由器看见其中一串字符,他几乎确定这是密码,悄悄用手机拍了图,没让程远或文昊过来。短时记忆密码,他到程远身旁轻拿过手机,摁数秒后将网连上了。文昊接过手机:“谢了。”
“不客气。我有时很神奇吧?”孟简羯看着程远,用背后的手机把图片发向程远的微信,“谁在联系你?”
程远平静地看微信后笑了:“你很神秘。”
文昊很快进了卧室,似乎关了门。孟简羯决定提起:“你那样说我学校。”
程远一头雾水两秒,随后抿了下嘴。
“虽然我不喜欢我学校,我就不喜欢学校这东西,但…”孟简羯深思浅道,“许多因素导致我上这所学校,有的因素我不能控制,有的我能,你知道我能控制的因素还导致了什么吗?还导致了我喜欢你。确实学校能多方面地代表我是什么人,可它是无生命的,创建及发展它的人不认识我,这怎能代表我?希望你以我这有生命的、认识你的来代表我。”
“是我说错了。你有自己的优秀。”程远拍了下孟简羯的右肩,“你学校也不弱。”
“有待商榷。”孟简羯龇牙笑后正经回来,“学校比学校,我比我。”
程远敲了敲那右肩:“就你明白。”
在没人俯身或踮脚的一吻后,客厅闭上眼以焕然一新的漆黑送别两个男人。手牵着呼吸牵着重影牵着手,他俩赶到拉着微风对月亮抽丝剥茧的阁楼。蒙眼的空气贪婪接下一件件险些被烧的衣物,旁听起这场捕猎者与猎物之间的肉搏。
程远一掌扑得孟简羯砸落到床上,随即以精炼的身躯笼罩脱离拥抱的孟简羯,像猫戏鼠一样扯咬孟简羯的颈部线条、胸肌中缝。孟简羯慌乱伸手够到程远的腹外斜肌,以指尖点亮程远皮肤下的火花,使程远翻身躺到床上。孟简羯起身把双肘撑到程远的腰两边,舌尖出鞘,沿着程远的人鱼线舔起V形。程远不禁剧烈战栗,意料之外的紧绷令黑夜里的腹部轮廓更深了,太多血液流窜过突出的管丛,自动放逐至势要毁天灭地的qiang支。孟简羯冒失将V形触犯为Y形,加快了代价到来——“呃!!t、疼!慢点,慢点!”
不听恳求,程远任意生硬塞入接着不断贯彻。撕裂感的余波荡漾连续被击透感的潮涨不落所镇ya,孟简羯本能地向前移,攥着枕头撑到比首次稍久,他以战胜自我的心态向程远投降:“不、行!了我,受!不了、了!停、停!”
程远用手背拂过孟简羯迸汗的背阔肌:“再坚持会儿。”
孟简羯埋面于被蹭得皱缩的床单,再向前移他会掉下床。程远轻慢一下后拔出去:“你缓缓,我去洗洗。”
“你是不是没…”孟简羯拖着下半身面向背影混沌的程远。
“没。”程远拿起盆子打开水龙头,“再接再厉。”
孟简羯暗暗因自己而有点沮丧:“你要休息还是要——”
隐伏着力量的厚手捞起水,程远摸黑冲洗局部:“你休息。等等。”
不一会儿程远挂回毛巾穿上内ku把门打开,被零星映照的身体令趴在床上的孟简羯心旷神怡。出去几步倒掉水,程远回来躺到床上等孟简羯清洗完,“我倒。”起身再次出去后关门躺到孟简羯身旁。时间不早了,尽管想聊会儿天,孟简羯还是这就要两人睡觉,无论工作与否。程远的呼吸声不久就变得沉重,先睡着了。
不知何时,孟简羯醒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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