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一到天冷的时候总是在堂屋里面烤火。玉米秸、豆秸、撬过籽的秫秫穗子,这些柴禾都是取暖的好东西。
那时候的天气也不知道咋那么冷,就好像进入到了小冰河期。下场雪,屋檐下时常会拖出长长的冰溜子,又尖又长,硬邦邦的。孩子们不怕冷时常会把冰溜子拽下来当“冰棍”吃。吃冰棍的时候得偷偷的,不然爹娘看见少不了一顿爆“吵”。
心疼孩子的当属奶奶,看着懂得脸蛋冻得发红的孩子,奶奶总是对爷爷说:“快给孩子烤烤火吧。” 爷爷把柴禾抱进了堂屋里,不多,只是那么一小堆。不到冷极了,家里是不烤火的,除非来了重要的客人。那时的柴禾也显得很金贵。
爷爷堆好柴,从口袋里掏出来洋火,刺啦划着一根,对着豆秸点了起来,豆秸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欢快地跳动着红中带黄的火苗,火苗越来越高,越来越旺,冰冷的小手搭在火面上,幸福又温暖。
火堆让整个房间充满了热量,袄袖子被烤得烫手,一不小心甚至把袖子都能烤着,烤火时大人时常监督着,唯恐烫着孩子。 一到烤火的时候我奶奶就马上关住堂屋门,还说:“烤火不关门,但熏里面的人”。
烤火的时候,我最怕烟,有时会被烟呛得流眼泪。当时我不知道奶奶说那句话的意思,关上堂屋门后屋里果然不再有烟,熊熊的火焰蹭蹭地往上升,我有时会担心大火把堂屋也给燃着了。爷爷手里握着一根秫秸,来回地拔火堆里的柴禾。一小堆柴禾没着几分钟全部烤完,被燃尽了的柴禾剩下了一堆灰烬,闪着一明一暗的火光,努力着最后的努力,燃烧着最后的燃烧。
后来生活好了,堂屋里不再烤火,家家户户都生起了煤火炉子,蜂窝煤曾盛行一时。每天烧水做饭就指望屋里的媒火炉。 趁没有上冻之前会把媒球打好,晴天的时候,打好的煤球一天就能收起来,摞在一起,能烧上月把四十。
天冷很了,就围坐在媒火炉跟前,烤上一会儿。看着煤火炉上的光,听着火炉上的水壶发出嘶嘶的水蒸气声。 有时也会在锅里炖上鱼和豆腐,看着锅里翻腾着的水花和雾气,闻着锅里的鱼香味也会觉得冬天外面下着雪,坐在屋里吃火锅炖豆腐也是一种享受。
不过,煤毕竟是煤,燃烧产生的二氧化硫气体很呛人,烤过煤火之后就会不停地咳嗽,甚至会生病。近几年随着环境的治理和改善,人们也很少用煤取暖,取代煤火的是空调和暖气。可我总觉得天该冷的时候得冷,该热的时候得热。
人只有适应了四季才能和大自然相辅相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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