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又一年,除了又老一岁,胖了两三斤,你有多大变化?
从2015到2016,年份的更新给人以虚妄的幻觉。零点钟声敲响那一刻的欢呼雀跃,也是一种旨在辞旧迎新的魔幻仪式。然而人的记忆比鱼好不到哪儿去,尽管辞一年年的许愿一年年地失败——至少成功的不太多,但每到一年一度的交接时刻,仍然乐此不疲。
时间是朋友还是敌人,这是人生的首要问题。
有时候,时间对我们厚爱有加。经过时间的考验,你那个总是看你不顺眼的领导可能突然调离,你却迎来升职加薪;你有可能终于打动女神及她妈妈的芳心,尽管还没颜没房没车,但也能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时间把你吹过的牛逼一一变成现实,让你变成朋友谈及时总会带有羡慕嫉妒恨语气的那个名字。
当然,如你所感,以上描述很可能属于开挂。
我们不太可能如此幸运。更多的时候,时间给了我们并不太好的一把牌,并且总是在需要摸到二条的时候给你一张九万。但是,牌面似乎又不是那么绝望,冷不丁地会有一些小确幸冒出来,像是圣诞夜小女孩手中的火柴,像是你生日时收到了一份出乎你意料的祝福。不过,小确幸仍然不能拯救生活整体的平庸乏味,杯水车薪。我们仍然是锅里的青蛙,不跳吧,不甘;跳吧,似乎还不是那么急切,so far,so good。
时间的流淌,让水温缓慢爬升,我们过得不开心,并且除了偶尔的抱怨,也接受了这样的设定,“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嘛,本该如此,甘之如饴就好:一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别跟我谈什么北上广什么互联网思维什么智慧家居,我只关心肉价涨了两毛钱。
就像这样,时间把我们打入井底。我们渐渐对井外的世界失去兴趣,生活变得刻板划一。脑子里偶然冒出的奇思火花最终也只能变成“算了吧”三个字。而同时,我们有许多不得不做的事,有不得不喝的酒,不得不卑躬屈膝的人。我们在一年又一年许下的愿望,也就被藏入箱底,塞到角落,被时间覆盖上越来越厚的灰尘,再也不会想起去触碰。
如果说新年能够给人什么开示,那就是提醒我们梦想的存在。一年365天,只有在此时,我们才愿意许下一些愿望,才愿意幻想一下未来可能的美好,这是属于梦想仅有的时间。而梦想的存在价值,当然不应该是被丢到记忆的灰堆里蒙尘。就算不能实现,它也像是悬在我们头顶的星空,从来不是必需品,却是一种更为多彩的点缀,是让我们让自己变得更优秀的理由。
所谓江湖,就是让人身不由己之地。人生的牌面我们无法更改,有的高度注定穷尽一生都无力触及,同时还得面对着一群作弊玩家。坂田银时说,我们这种人光是活着就已经竭尽全力。已成碎片的MH370,high了又颓掉的股市,告诉我们命中无常的真理。得到的,随时可能失去——时间的恶作剧不分轻重,但它同样可能给我们带来预期之外的惊喜。我们要做的,就是敬畏时间的力量,也敬畏自己的力量,让才华配得上心中时而涌动的那小小野心。
正因为我们手中那灰头土脸的牌面,我们才要格外认真努力。2016年,少看段子,少看电视,少低头刷微博一刷俩小时,多读书,多运动,多看看十五言(此处是广告),多让思想和身体经历蜕变时的短暂阵痛,那么待光阴散尽,就总会有那么几段耀眼的经历,让你能眉飞色舞地和子孙们吹牛逼——这是时间所能给我们的全部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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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吴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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