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若梦,一夜疾驰,大脑越来越空白,不知道接下来面临着什么。镜子里蓬头疲惫的面孔、双眼发红的样子,有些陌生,胡乱的抹一把脸,在入城的欢迎声中准备下车。
来自火车喇叭的报站提示——
欢迎来到十三朝古都—西安,这里是中国七大古都之一,陕西省省会,西北地区第一大城市。是十三朝古都和丝绸之路的起点,与开罗、雅典和罗马并称为世界四大古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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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熟悉不过的地方,无暇顾及到归来的亲切。城墙、还有这里以往无数次扰动着思念的种种牵挂,此刻如风拂过。的士由北至南穿过整座城市,期待得到答案而内心的恐慌包围着自己。
推开大门,进到院里,“噹噹”“噹噹”,敲门的手不由自主抖动,即期望见到那日思夜想的容颜,又无法抵挡不安的预感。门开了,是阿姨,她惊讶的说:“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没听熙儿讲啊,快进来,快进来,我给你收拾点吃的”
“阿姨,您别忙了,谢谢您,我不饿”
“熙儿最近忙吧?”
“你们没联系吗?她最近不怎么回来,还住在你们借的房子那边”
“奥,刚好回来办事,想给她一个惊喜,所以就没说”
“我去找她,您别忙了”
“等你叔回来吧,他就在附近,你爷俩中午喝几杯,他就喜欢跟你喝一点”
突然想起包里的烟和酒,都要忘掉了。
说话间熙儿爸回来了,还是那般和善,同样惊讶我怎么突然回来了。
详细的了解了一下我的工作情况,说你怎么就一下跑到上海去了,熙儿也没和我们仔细讲,你们也都不小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但有一点,出门在外自己照顾好自己,不行就回来,另外虽然说我们不太干涉小孩的婚姻事情,但我和你姨都觉得你人踏实、勤奋,没什么心眼,所以也就放心她和你在一起,但是你自己要有个计划,比如什么时候结婚成家,要有个日程,另外你们应该有个年长的人在中间充当媒人,到时好商量一下细节,你们啥都不懂,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
我的眼睛湿润了,这一个月的憋屈茫然在此刻,舒畅了许多。
我爱吃的莲藕饺子上桌了,是这些年在外面一直没碰到过的做法。熙儿爸说:“你那酒喝不习惯,先搁着,来,咱爷俩还是西凤,熙儿说在外地有事明天回来,让你明天上那个房子去找她”
“叔、姨,我先敬您二老,今生今世不会忘记你们对我的好,我也会对熙儿好的,之所以要去上海,就是为了给熙儿一个好的将来与保障,现在已经逐渐适应那边的工作了,就是嘴馋,还想着家里的面食与姨包的饺子”
“叔、姨,我再敬您二老,除过家里老人,没有谁对我这么好,你们的信任是我最大的福分,我决不辜负”
“叔、姨,你们也是我的父母,以后我们要对你们好,孝敬你们,让你们不为我们担心受怕”,我再喝一杯。
那杯子是喝水的玻璃杯,二两一杯我连下三杯。
“慢点喝,都自家人,没人罚你酒,赶快吃饺子”
“叔、姨,这是我这段时间.......吃过最好......的饭,也是我最近最开心的......一顿饭”,说这话的时候,舌头已经开始不听使唤,大脑已经有些迷糊了。
“来,我再敬你们,我开心”
“不能再喝了,这孩子今天好像有啥事似的,别让喝了”
......大脑彻底断片了,醒来的时候,只听见窗外夜虫断断续续的叫声,房间的灯亮着,看看时间,自己预估已经睡了十来个小时了,翻翻手机,跳出一条未读短信:“我们的事情归我们自己处理,不要让他们知道,明天,你直接来房子,我等你,把自己当回事,喝酒不是那么喝的”
盼了很久,漫长的等待,这一条信息,如此冷静、如此的生硬,竟让我一下彻底清醒了,即将见到怎样的你,即将面对怎样的情况,这些只能到天亮去了才能知晓了。
夜已过,雨后的长安,空气还是很清新的,告别了熙儿的家,披着薄薄的晨雾,向城区出发,向一同憧憬过未来、装载着彼此欢声笑语的房间出发。那房间,比起后来我蜗居的出租屋其实大多了,一栋客户自己等着动迁的别墅,长期空关,偶尔回来住一下,一次闲聊时知道我在外租房住,就说他空着也是空着,权当让我帮忙照看,象征性的给点租金就可以了,于是给了其中一个大套间房门的钥匙,公共区域有空给打扫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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