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在江边晨练,看见不少钓鱼爱好者已经选择好合适的地点,开始垂钓之乐了,望着清澈的江水,岸水游动的小鱼儿,突然一个人映入脑海,那就是我的父亲。
我的父亲已经去世很多年了,除了每年清明节和春节期间的祭奠,他很少被我提起,却从来没有忘记。他是工厂里的车间主任,又是高级工程师,平时工作很忙,只有到了周末他才放松一下,准备自己的钓鱼用具, 钓鱼是他最大的业余爱好,动中有静,符合他的性格。记得钓鱼用的诱饵主要是蚯蚓,我和他背着铁锹在工厂周边农村房前屋后,阴暗潮湿的地方,到处翻挖蚯蚓,蚯蚓有不同种类大至分为红色的和青色的,青色的气味臭不适合钓鱼,红色的有深红和暗红色的,以较细的为佳,有的蚯蚓有小孩小指那么粗,只适合钓大鱼,那些年挖过的蚯蚓窝真不少,蚯蚓其实是自然环境的垃圾清洁工,后来知道后对它们有一些渐愧和忏悔。因为当时也没有现代这么多工业生产的鱼饵,为了钓到大鱼,父亲为爆炸钩准备的鱼饵甚至是自己动手用玉米等蒸煮成形,有时候要弄到很晚,他似乎乐此不疲。
父亲的钓鱼竿也从最初的竹竿到后来的碳素竿,从手竿到抛竿,鱼具的不断升级见证了岁月,记录了时代发展。记得小时候,父亲最初的竹钓竿,连鱼钩都是用缝衣针在火上烤过弯制而成的。在小河沟里,柳树边钓小鲫鱼,小泥鳅,那时的我也象现在这样观察水里的小鱼,小虾,小螃蟹等生物,那种好奇的快乐的童心在岁月的长河里流淌过心田……
后来,我长大后,和父亲一起钓过很多次鱼,很多次都是骑着自行车去钓鱼的地方,有时要骑很远的地方,找到一个池塘或河边,那时候我是少年或青年,身体里躁动着青春能量,在骑行过程中,随着风,随着朝阳,吸着绿树青草的芬芳,看着乡间农舍缭缭的炊烟,对自然的热爱之情油然而生,影响了我的生命。那时的父亲己是中年男人,但正值壮年,身体还是很好骑车很快,但一次又一次,渐渐地他头发越来越少,身体也慢慢弯了……
每次钓鱼的成果,父亲总是居多,他有经验有技术又有耐力,选好地址,打好窝子,静静地等鱼上钩,有时钩到大鱼,需要和它在水里周旋,只到它没有力气了,才把它拖到岸边,用网兜住,我想那一刻是父亲享受的时刻,是他大脑多巴铵分泌最多的时刻,这种成就感促使他爱上了这项运动。后来,我有幸去了北京工作,在国家图书馆有幸听到一位作家讲述湖南人的性格:鱼米之乡,天生会打鱼撒网。父亲是一个典型的湖南人,平时工作认真负责,个性却耿直又有些蛮霸,他是一个让我又敬又畏的传统父亲。
作为爱好,父亲半生喜欢钓鱼,只到去世前,十几年并他得了食道癌。我却再也没钓过鱼,甚至由于受了佛教的因果思想影响,有时想难道是他钓过的鱼儿向他索债了吗,父亲在世时就说我有点太老实善良,其实父亲也是个老实人。
如今父亲的钓竿放在老屋的储藏室里,静静地蒙尘,父亲的墓碑在陵园中闭上眼睛也会找到,活着请别忘了先人的努力!
父子之间就是一场渐行渐远的旅程,相伴的是亲情,相依的还是亲情,这是人类最真挚的情谊,无论何时,面对天地轮转,面对长河落日,用良知记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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