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记得那一夜坐在副座的小奕突然问我,最近有没有与那个人联系。许是我没听请,他重复问了一遍。
我仔细回想他说的那个人是谁,既是我们相识,又是极少联系的朋友。在一一对号不入座后,小奕忍不住提醒我——那个与我谈过恋爱的人。
我看着往后倒退的路灯,微微摇了摇头,心里却想起那个人的模样,嘴角不自觉上扬。
我开始不想念你了。
那段时光,既是悲伤的,也是神奇的,我是这么觉得的。
它既可以让一个男儿泣不成声,夜不能寝,也能让一个堕落的人渴望充实的生活,以求摆脱情感的折磨。
第一个星期,我把失恋归咎于自身的放纵、日益渐胖的身型。许是因为你不喜欢太胖的,我这么安慰自己。于是,每日一餐,一个劲地运动,直到肌肉劳损,连走路都走不了。
仅仅一周便减重十斤的我,你会再喜欢吗?
第一个月,我把失恋归咎于自身不上进不努力,红灯高挂的成绩。许是让你看不到未来,我这么安慰自己。于是,把自己紧锁在十平方的出租屋里,日夜颠倒只为学习,直到考试结束。
仅仅一个月便把所有挂科给通过,你看到我的认真了吗?
第一年,我把失恋归咎于自己,全是我自己的不好,才让你离去。是我没有时刻关心你,未能抚慰你的负面情绪;是我没有照顾好你,当你病痛时未能给予温暖;是我没有经济能力,你想要的我从来买不起;是我不够成熟,沉迷游戏忽略了你的感受。
是我不够优秀,都是我不好!
我为痛失你而哭湿了枕头,那个与你共眠的枕头;我书写下未能对你说出的话,密密麻麻都是愧疚;我在闲时苦练厨艺,只为有能力照顾你;我做过许许多多的事,也做过许许多多的梦,梦里有我,有你,还有分离。
但一切又因一年后的一次酒后痛哭而变得不一样。
那是我哭得最痛快的一次,即使身在人群中,也是仅有我一人的全世界。
我发现过去一年的经历都有缺陷——缺少信仰。
我的信仰便是你。
然而过去的一年里,我为信仰所做的一切,信仰却从未看见,或者说,信仰放弃了我。
我怀疑自己,怀疑信仰,怀疑所有,痛哭徒劳与枉费,更是痛哭愚蠢而不知的自己,直到脑海里听到一个声音——
“ 成为自己吧 ”
敏感细腻,总是听到他人这么说我。
得怎样的经历才能让一个本来就容易粗心的人变得敏感细腻?
是好的家庭教育?还是严格的自律?或是上什么教育课程?
都不是,是一个人的思考方式影响的。
我开始观察他人,无论是环卫工人或是集团老总,无论是小孩或是老人,无论是善或是恶。他们的行为细节,他们的行为目的,他们的生活习惯,他们的想法。
读人有意思多了,看到事物的细节越多,感受越深,越是清楚人的劣根性,越是不相信人,越是不喜欢人类。
有的人喜欢我。
他们总能在我这里得到答案,就像是黑夜中的路灯。
有的人讨厌我。
他们害怕我提出的问题,直击心里深处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
从来没有人问过我,想不想要答案,敢不敢回答问题。
我想要答案,不惧直击痛处的问题。
我想要的答案得让那个人给我,我不愿向人倾述的问题也只能给那个人知道。
那个小奕提及而我却想不起来的那个人。
时隔多年,怕是记不清你的脸庞。
你与我之间没有共同的朋友,也是无处打听你的消息,更是没有理由与资格去打听。
渐渐地
我想不起你温柔眼中的美好世界。
我想不起你甜蜜的微笑如何感动过我。
我想不起你用字肯定的山盟海誓。
在拥抱对方的时候,双手怎么紧扣我都想不起。
我现在的孤寂,不止是统统想起,
还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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