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里曾经的雨夜惊回

流年里曾经的雨夜惊回

文丨秦潞迢迢

自从有了QQ、微信后，姐妹、朋友间的联系也方便了许多。有什么事，在群里说上几句，就一目了然，除非有特殊事情，电话搞定。

一个风大雨大的的午后，窗户没关严，从缝里钻进来的呼呼声、滴粒答啦的雨声及由远而近的雷声，让我惧怕暴雨的心又提了起来。好在，在家里，安全了许多。有人有恐高症，我是恐雨症，恐大雨。

雨，越来越大，窗户上的雨势成了一道道帘子，看出去的景物模模糊糊的。此刻，你们在哪儿？每回这样的滂沱大雨，总会让我想起儿时抹不去的那场雨。

记忆瞬间拉回到了遥远的儿时，也是这样的狂风暴雨，不同的则是在夏日里的夜晚。

那时家里没有电视机，看电影都兴在一个空旷的地方用块帘布一拉，边乘凉边看电影，都自带小凳早去早到坐前面。整个场地，小孩子、老人，乱哄哄的，就象生产队里开大会一样。

那天，我们姐弟仨兴高采烈地带着小板凳，随着左邻右舍来到拙政园的夜花园看夜电影。片名都记得清清楚楚，是阿尔巴尼亚的《宁死不屈》。正当我们全神贯注地被剧情吸引住看得紧张的时候，忽然间，起风了，雷也响起来了，天空迅即下起了雨点子来了。霎时，整个拙政园一片混乱。电影放映员赶着收幕布，抢器材入箱。广场上的看电影的我们，在哭声、呼叫声中仓皇而走，地上鞋子、凳子、扇子，一片狼籍……。

那时最小的弟弟也才5、6岁的模样，我们仨手拉着手，艰难地随着人流往外走着、跑着。跑到华阳桥不到，雨便如倾盆般的泻了下来。街上乱窜的都是观影一半出来的人，在狂风大雨中我们拚命地奔跑着，不顾一切地往家的方向狂奔……

在那么大的风雨中顶着风跑，堵得整个人好象气都喘不上来了，如窒息般的让你萌生会死的感觉，彼时彼刻让你由不得自己。后来在高尔基的课文里感受到了那种能用语言表达的文字：那种迎着风浪搏击的感觉。然而，年幼的我们，在那风雨交加的如末日般的夜晚，除了害怕还是害怕，那种无法抓住什么的恐惧至今都让我有丝丝的颤栗。现在想来，有时在睡梦中常会有梦魇般的惊觉是不是就是那时留下的阴影？

那似乎要穿透你生命的骤雨，让你在霎那间不能呼吸了：张一下嘴就象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然后就不能出气了，一口风一口雨，整个的胸腔里似乎飞迸进了无数的雨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妈妈呀，我们是不是要死了，要死了呀？恐惧、惊慌、无措，在黑风夜雨中被放大了无数倍。至今想起，终是恶梦一般。

跑过桥面，雨实在大的不能行走了，便随着前面的人流一起跑进了附近的沿河人家。清清楚楚地记得，魔鬼般的雨被挡在了屋外。那些沿桥、沿河附近的家里躲进了好多好多的人：头上、身上全都淋透了，就象落汤鸡一样。

在躲雨的时候，风雨声里朦朦胧胧地听得似乎有人在叫我们仨的名字，忙匆匆地应着，跑出去一看，原来是大姐一路跑来找我们了，激动、害怕，我们姐妹四个哭着抱着了一起。

现在想来，那时大姐也不过十五六的年龄。而她在大风大雨中找寻我们的时候，竟是一个人，又是顶着风雨，还要睁大着眼睛看路上奔跑的行人、困难地找寻我们。后来的一天，问过大姐：那时、那刻，你怕吗？

大姐说：怕的，可一想到你们都没回家，爸妈下班回家了要急死了，就顾不得怕了，只想到快点找到你们，快点找到你们，拿了伞就冲了出来。

那时候，大姐是我们眼里的英雄！现在想来，心里还是暖暖的。

后来，雨小些了，我们仨便跟着大姐一起在细雨中说说笑笑地回家了。身边没有一个大人陪着。这记忆中的一幕，便如石刻般的印在了脑子里、留在了记忆中。今天想起，仍如昨天发生的一样：还是那么清淅、那么历历在目。

如果现在的孩子也如当初我们这般的遇到突如的大雨，也如我们这般的在雨中狂奔，做父母的又会怎样？恐怕不是一个“怕”字所能描述的吧。

不过，如今的现代化工具可以避免许多这样突发的事情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