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城》一书中男主人公方鸿渐之名出自《周易》卷五《渐卦》:鸿渐于陆,其羽可用为仪。意思是说雁群已渐渐到达目的地了,漂亮的羽毛可以作为典礼上的装饰品。
前两回中,方鸿渐的经历与遭遇却远不如他名字释义一般的如意和顺畅。书中这样描写道:下船不过六七个钟点,可是船上的一切已如隔世。上岸时的兴奋,都蒸发了,觉得懦弱,渺小,职业不容易找,恋爱不容易成就。理想中的留学回国,好像地面的水,化气升上天空,又变雨回到地面,一世的人都望着,说着。现在万里回乡,祖国的人海里,泡沫也没起一个—不,承那王主任笔下吹嘘,自己也被吹成一个大肥皂泡,未破时五光十色,终不起人一搠就不知去向。这一段的描写恰表现出了方鸿渐内心复杂的矛盾和痛苦的挣扎。
“职业不容易找”,留学归来的方鸿渐承周丈人的照顾,在“点金银行”里帮衬着做事,不至无事可干。他的出国留学本是被方家和丈人周家寄予厚望的。可是方鸿渐到了欧洲,既不抄敦煌卷子,又不访《永乐大典》,也不找太平天国文献,更不学蒙古文,西藏文或梵文。四年中倒换了三个大学,伦敦,巴黎,柏林,随便听几门功课,兴趣颇广,心得全无,生活尤其懒散。回国之时,为了给予家里一个交待,方鸿渐决意买一个伪造的博士学位来凑合。起初,他认为这个堂皇的身份能填补家中对他的殷切期望,并且也能为他带来一定的声望和尊重;但是,报社的刊登和打造,光鲜背后仍难匿博士学位的信息之虚假,这一情形在一定程度上激发了方鸿渐内心的矛盾—照例每年夏天有一批中国留学生学成回国,大多数是职业尚无着落的青年,正如自己本会沦落成的形象,如同身受的联想让他一度陷入黯淡与怅惘当中。
“恋爱不容易成就”,方鸿渐在船上接连邂逅了两个女子—一位是鲍小姐,另一位是苏小姐。与鲍小姐的相处中,方鸿渐感受到了被摆布玩弄的窘迫难耐。在初次恋爱中,他并没有获得预想当中的美妙感觉,反而在主动攀谈和被动躲藏中徘徊与挣扎;而在与苏小姐的相处中,他又难以捉摸苏小姐对他细致关心中隐匿的情感世界,因而在接近与远离中难以取舍。
职业的前程未卜,恋爱的前路未知,让方鸿渐陷入了内心的矛盾与挣扎的漩涡当中去。这种错综复杂的情感恰似书名《围城》,进入城内的单调,走出城外的孤寂,围城内外总是给人一种两难的抉择,徘徊之中难抑矛盾与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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