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时光
坂本先生说:“我出生在大阪北区的黑琦町,就是现在住着的这所房子里。如今我九十岁了,还住在这里。”(来自《今日店休》这本书)
简单的几句话,却引起我无限的惆怅。两个月前,我回老家,村里的那个二层小楼房,承载着我小时候的所有记忆。
我每走到一个地方,小时候玩耍的情景就像演电影一样在我眼前一一呈现。
看着小红砖铺设的院子,曾经在墙上磕一下开始玩弹球,曾经在每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妈妈站在身后为我小辫,现在我还记得自己当时的发型,上面中间一个小辫子,下面左右两边各一个小辫,而此刻女儿和曾经的我是一个发型,因为在记忆里我总觉得小朋友梳这样的发型最美,可能是妈妈在梳头发的时候让我觉得自己被深深地疼爱着,所以每天的梳头发都是很享受的,觉得妈妈梳的小辫是这世上最美的。
家里一进门的屋子是我奶奶生前一直住着的,我小的时候和奶奶在一起住了很长时间。
现在突然发现这间屋子一点都不大,就是一件普通大小的卧室,可是明明小时候我觉得奶奶的房间特别大,显然房子的大小是没有变化的,只是我长高了,长大了,视线发生了变化。
还记得,那时候奶奶经常把好吃的放坏,一般都是逢年过节一些亲戚送来的礼物,大多时候是罐头、白糖之类的。奶奶从来都舍不得吃,总是放到柜子里锁起来。等我们几个有谁受了委屈或者哭闹的时候才拿出来哄哄我们这些孩子。
记得有一次一个叔叔从西安回家了,那天他来看望奶奶带的竟然是香蕉,那可是我平生以来第一次吃香蕉。
现在还记得当时那个香呀,我没几口就把一根香蕉吃完了,但是真的觉得太好吃了,这怎么办,我就问奶奶香蕉皮能不能吃,奶奶说她也没吃过香蕉,我可以试试,于是我就把那根香蕉剥下来的几条皮又一条一条地都啃得干干净净,这才满足地抹了嘴巴。
中间的一间屋子是我和姐姐小时候一起住的房间,曾经晚上睡觉前被窝里的踢脚对抗大战就是在那个只有一头护栏的床上进行的,也是在那张床上,我曾无数次的从没有床头的这一边半夜掉在地上。还有那扇玻璃窗,当一个人把门在里面锁上不开门的时候,另一个就总是在这个玻璃窗户上下功夫,或者向屋里张望喊话或者想通过这扇窗搞到开门的钥匙。
再往里面的一间房,是我爸爸妈妈住的。
曾经冬天的时候,妈妈在屋里的炕上给我们讲故事。有时候下雪了,手工缝制的棉鞋都湿了,妈妈把我们的棉鞋放在火炕里面烤。结果有一次早上起来上学找鞋穿,打开炕门却发现棉鞋已经被烧的只剩下一半了。
那时候我们穿的大多都是妈妈手工做的。还记得妈妈经常打毛衣,而我总想躺在她怀里睡觉,妈妈既怕毛衣针扎到我,又放不下手中的活。只好一边小心地织着毛衣一边哄着让我自己睡在边上。
小时候的记忆历历在目,这时候女儿已经跑上了楼梯。对了就是这个楼梯,我曾经跑上跑下过无数次。有一次我从楼梯上直接摔了下来,还有一次是在我上学前班的时候,直接在楼梯下面把腿摔骨折了,然后坐在桌子上吃了一个月的鸡蛋,那个幸福呀。
一个人从出生一直住在一所房子里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我不曾知晓,因为我已经搬了好多次家了,很多童年、青春的印记都丢失不见了。
我想大概会是像人和物之间的感情吧。就像女儿爬上了我小时候爬的楼梯,或者女儿坐在了曾经我妈妈给我讲故事时坐的椅子上,亦或者是爸爸用的存钱罐现在还被我们擦得锃亮,摇着亦是响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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