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小灵通
刘德接完电话，回头看着迟远，疑惑不解地说：“胡艺彬自杀了。”
虽然迟远早前直觉的怀疑到小云的死跟刘菲有关系，但是下午见了刘菲之后迟远就打消了这个怀疑。现在沈驹突然说有证据证明刘菲就是杀害小云的凶手，并且沈驹被捅伤也是刘菲干的，对此迟远仍然感到震惊。
沈驹和刘菲——也就是本市万人迷的女主持人梦雅——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如果用“郎才女貌”来形容他们，显然还不够贴切，这两人无论才貌都万分出众，又都是公众眼里的骄子，大众情人。如果宝玉和黛玉能够举案齐眉，共结连理的话，也比不过沈驹和梦雅这一对令人艳羡。
迟远整理周凌母女自杀案例的时候，没少烦沈驹。当时沈驹并不愿多提曾经的恋人，也并不愿意再次回忆十年前令人难过的往事，不过还是出于老同学的情分，帮了迟远不小的忙。
迟远接过手机，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便把手机装在口袋里，安慰沈驹道：“李局长亲自过问你的事，他一定会查个明白的。伤你的人已经抓住了两个，很快就会查明是不是意外了。”迟远言下之意是觉得沈驹受伤的事情很可能是沈驹自己酒醉招惹了流氓，况且甘四也是这样分析的，“关于小云的事情，关局长亲自过问的，一定会查明白。你放心好了。”
沈驹抓过迟远的手，道：“不要告诉李局长，他不会相信的。”
迟远当然明白，李耀成是刘菲爸爸的老部下，天然是站在刘菲一边的，自然不会相信沈驹的话。这时小肖打来电话，说他和修车的人都已经到了迟远的车旁边，看到了轮胎的破损情况：
“迟哥，人家说了，这个轮胎的伤痕很可能是人为的，建议报警处理。我已经给110打了电话，他们很快就过来现场查勘。”
迟远又感到意外，自打从大浪出来，一种异样的感觉就越来越重，好像自己被什么人掌握了一样。如果是人为破坏，那么目标是我还是兰兰呢？还是跟小云的事有关？迟远想到这里，赶紧给兰兰打电话。
兰兰接了电话，很快就回来了：“我在楼下吃汉堡包呢，什么事这么紧张？”
迟远松了一口气道：“没什么事，我们可以走了。”向沈驹介绍道：“她就是小云的朋友，兰兰。”兰兰走上前去，仔细地看了看沈驹，想笑没有笑出来，伸手要同沈驹握手。
李耀成和刘菲在病房外面听到里面“啊”的一声大叫，明明是沈驹的声音，两人忙推开门往里看。只见兰兰背着手站在那里，迟远握着沈驹的手，回头对着他们歉意地说：
“是我不好，不小心碰着沈驹的伤口了。”
沈驹面色苍白，双目紧闭。迟远凑到沈驹耳边又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对兰兰说：“我们走吧。”
兰兰躲在迟远身后，蹑手蹑脚地跟着迟远走了出去。
刘菲对李耀成道：“李局长，麻烦你在这里盯一下。我要回家拿点东西再过来。”然后追上迟远说：“你能不能送我回家一趟。”
迟远看看兰兰，兰兰说要去下洗手间，拎着袋子和背包去了。迟远对刘菲说：
“我的车胎爆了，不过你一个人不太方便，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和朋友一起打车送你回家吧。”
刘菲忙说：“没车那就算了，我一个人不怕的。”
迟远道：“李局长应该有车吧，我们借一下他的车吧。”
刘菲道：“他说没有开车来，让他在这里等着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我还是自己打个车走吧。”
迟远不再说什么，目送着刘菲款款走了出去。
等了半晌，兰兰才出来。两人走出医院大门，外面冷冷清清的，一辆出租车都没有。夜间的风有些凉，兰兰走在迟远的身边，一声不吭，肩头微微有些发抖。迟远有心给她披上一件衣服，怎奈自己也只有一件衬衣而已。
兰兰问：“那个梦雅，怎么走的？”
迟远道：“她打车走了。”又转头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出租车，也许刘菲比他们幸运，刚好碰上一辆。
两人一边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上几句，二十分钟之后才又来到差点撞车的地方。远远看到救援车和警车都在，小肖正在回答问题。走近了一看，有个警察很面熟。
那警察看到迟远，就笑道：“迟记者，又见面了。”
迟远想起，这是刘德。便问为什么刘德亲自出现场了，刘德说：
“我刚好值夜班。110说这个车上午报过警，是我亲自查勘的，我就知道还是你的车。”说完同情地看着迟远：“迟记者一定是得罪了什么人，要不然怎么一天出两次事啊。”
迟远道：“刘所长怎么看，我的轮胎被扎和上午被偷是同一个人干的吗？”
刘德忙说：“我可没那么说，现在还说不好。不过我听局里有消息说，你的车上午被偷是刑警队的胡艺彬干的，他已经被关了禁闭，不可能再来扎你的车胎了。”
迟远笑笑：“刘所长消息灵通啊。”
刘德道：“哪里，下午李局长亲自打电话告诉我的。说胡艺彬那小子已经承认了，我也准备结案了。”
小肖也说：“是啊，下午公安局已经通知我明天可以去取相机了。哎迟哥，你瞧咱俩今天真够倒霉的啊，我明天还得去银行补卡去呢。”
刘德说：“我们已经完事了，你签个字。可以让他们换轮胎了。”
小肖就说：“迟哥，要是没事我就先回去了，我妈还在等着我呢。今天上午把她吓坏了，我要不回去估计她都不敢睡觉的。”
迟远忙说：“你赶紧走吧，帮我跟阿姨问个好。”小肖诺诺着走了。
刘德看着兰兰说：“迟记者，这是你女朋友吗？蛮漂亮的啊。”迟远这才发现兰兰正挽着袖子在帮修车师傅递扳手，忙说：“兰兰，不要弄脏了手。”说毕忽然觉得不太合适，又道：“我来帮忙吧。”
兰兰道：“我也着急啊，我还想搭你的车呢。”说着回头冲迟远一笑，黑暗中露出两排牙齿，隐隐在寒风中打颤。这时刘德电话响了，迟远注意到刘德用的是小灵通。刘德接完电话，回头看着迟远，疑惑不解地说：“胡艺彬自杀了。”
迟远一惊。刘德笑着挥挥手，钻进警车，发动车子离开了。
迟远想到轮胎的事情也有些怪异，便拿出手机准备打给王老虎。摸出手机一看，不是自己的，而是沈驹交给自己的那部。
不等迟远打给王老虎，王老虎的电话自己来了。
王老虎一开口，迟远便吓了一跳：
“迟远，我们抓错人了。”
迟远惊道：“我明明看到他进了208啊，难不成转移了？”
王老虎严肃道：“我们抓的就是你看到的人，不过，他不是郭阳！”
迟远道：“不可能，我没有看错，就是他，跟你发过来的照片已经对上号了！”
“那个人根本就不是郭阳，而是一个长得几乎跟郭阳一模一样的人。”王老虎道，“很明显，这次行动泄密了。”
迟远呆住了，说不出话来。王老虎又道：“我听说你的车被人做了手脚，你要注意安全。还有个情况需要告诉你，胡艺彬上午打的那个号码，信号在我们局里。”迟远“嗯”了一声，想起什么，问道：“那个小云的母亲明天什么时候到？”
王老虎似是怔了一下，转头向别人求证了一下，答：“明天早上五点就到了，怎么？”
迟远迟疑了一下，道：“我想，我们应该派人接她。”王老虎没有说话，迟远又说：“我想我和你应该亲自去接她。”
王老虎迟疑了半晌，最后说道：“迟远，为什么？”
迟远想了想：“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觉得王情的母亲或许可以证实一些什么。所以我想我们应该第一时间接触她才好。”
王老虎释然道：“你是担心她的安全吗？那好吧，明天早上我和你一起去接她。”
迟远道：“还有一件事，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事？你尽管说。”
迟远犹豫一下，没有说出口：“还是算了，我并没有把握。”
王老虎不高兴了：“你尽管说，只要不违反纪律就行。”
迟远道：“不会让你违反纪律的。你帮我查一个人。”
“谁？”王老虎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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