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上看到一篇文章,大意是一个男子倾其所有甚至负债累累为得绝症的妻子治病,妻子死后他曾伤心消沉,但是很快开始了新的生活,有了新的妻子和家庭,他仍然乐观地对待人和事,仍然那么体贴地爱着现在的妻子。作者开始有些不理解他的健忘和薄情,继而钦佩他的做法。
我亲眼见识过几乎类似的故事。人生有三大不幸:幼年丧母、中年丧妻、老年丧子。中叔在39岁之前就经历了前两者。从我记事起印象中中叔就像个孤儿,虽然他也有哥哥姐姐,但是姐姐出嫁了,哥哥长期不在家,算得上是个苦命人,可他仍然是个既亲切又顽皮的大孩子。后来在我父亲的撮合下结婚了,他的妻子就成了我的“的妈”(方言)。
的妈脾气不好,尤其对中叔理所当然地呼来唤去,没有好脸色,但她人还是挺善良的,也许那就是她表达爱的方式吧。中叔从不在意的妈的挑剔和刻薄,总是嬉皮笑脸地哄她。结婚后很顺利地生下一双儿女了,都十七八岁了,突然的妈潜在的心脏病恶化,四处求医无效,医生劝其回家静养,中叔表面平静,一跟我们提起这事就泣不成声。
之后的日子里,中叔对的妈照顾得无微不至,不让她操劳任何事情,无论到哪里都带着她,直到一天晚饭后的妈悄无声息地躺在了他的臂弯里......那年中叔39,的妈41。我得知消息后给中叔打电话安慰他,他没说太多的话,只是说:“这都是命啊.......”但我是相信中叔的,我相信他乐观开朗的性格不会让他就此颓废下去的。他坚强的表现证实了我的看法,后来他说我不能太悲伤,因为他还有两个孩子,他不能让他们一直陷在失去母亲的情绪当中。
第二年快过年时,妈妈告诉我中叔又要结婚了,对方有个六岁的女儿。中叔很疼爱那个小女孩,有求必应,就像当初宠自己的两个孩子那样宠着他。堂弟堂妹没有反对,也不是很积极,那是难免的,就连我也无法像对原来的的妈那样自然地跟他的新妻子想处。不过不可否认中叔家里又有了生气,也许是这种家的感觉融化两个孩子的心,他们的相处也渐渐地融洽起来,他们不会喊妈妈,但是开始带小“妹妹”出去串门,还给她买礼物。他们自己也慢慢恢复了往日的天真和孩子气。
我为他们庆幸:去世的的妈很幸运,在短短的人生一直有如此包容她的丈夫陪伴,日子过得虽不富裕,却从不会受委屈;堂妹堂弟很幸运,虽然他们的妈妈去得早了些,可是他们有一个积极乐观,从不抱怨的爸爸,这将是他们之后生活永远的榜样,相信他们都会做得很好;中叔现在的妻子更是幸运的,在备受前夫忽视怎么也不敢奢望还会有幸福,中叔的百般呵护让她受宠若惊,她以默默地做着她能做的一切家务去回报他的爱,从她的微笑中能看出她的满足;那个小女孩也是幸运的,她的继父把她视同己出,还多了两个照顾她的大哥哥姐姐,她无忧无虑,活泼可爱,她很自然地喊爸爸,哥哥,姐姐,和他们完全没有隔阂,甚至她可以在他们面前毫不遮拦地撒泼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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