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问题

作者: 舍珀 | 来源:发表于2019-02-18 11:52 被阅读3次
    一个问题

    一个困扰我很久的问题

    这个问题困扰我很久。

    这个问题要从很久以前开始讲起。

    那是我上小学二三年级的时候,在一个下雨的放学路上,发生了一件事,没多大的道理,却让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同学们都撑着伞,正成群结队地往家走,个子矮小的我,伞撑久了难免换个手,就是这个空档上,我碰到了后面的一位女同学,一看是年级主任的孙女,我赶紧道歉,幸好她捂着脸的手拿开后,小脸还是好好的,我才放心,心想可能只是溅到水了。谁知她撅着嘴跑开,立即就跟走在前面、她的爷爷告了我一状。然后就见她的爷爷,我们的这位年级主任,伞也不撑了,回过头来停在距离我三五米的地方,双腿分开比肩略宽,然后他把左手背撑在右手的胳膊肘下面,又稍稍上扬了一个角度,食指很自然地从半紧半松的拳头里伸出来,指着五米开外的我就说:“有些人啊,就是没一点眼色……”。

    我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抗辩,也不紧张,更没因自己的冒失有一点儿愧疚,他并不是我的代课老师,我想如果是的话,我很有可能马上就大哭一场,然后抽抽搭搭地回家。

    我一点儿也不记得当时他是怎样放下食指和胳膊、以怎样的弧度完成转身的动作,然后离开那个现场的。我只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忙于尽力阅读他脸上的表情,他手肘的动作,他弯曲的食指,他从嘴里念出来的每一个字,然后组成一句我听不懂的话。直到现在,每当想起他,他都那样斜侧着身体,站在雨中,依旧用那副表情,把手撑在那,一字一顿的样子。

    去年因为办婚礼,在老家待了几天。很多年没回家,看着四周围都是生面孔了。一个傍晚,我正站在家门口往外头倒垃圾,迎面一瘸一拐走来一个老头,他先是左腿费力甩过一道半圆的弧线,接着右腿再往前迈一步,如此交替着往前迈步。我抬头定睛一看,叫了声“王老师”,他“嗯”了一声,说了句“回来了”,我说“嗯”。然后谁也没有再搭一句话,他没转头,肩膀一前一后,像桨打在水里,然后吃上一口力气再使劲往后推开似的,略带蹒跚地离开了。

    这中间二十多年的时空好像只是一张纸片,纸片上又被烟头烧了几个小洞,我对一些人的记忆就住在这些小洞里,偶尔投射,却目无表情,纸上泛着烧焦的时光的黄色。

    我不明白一个不怎么伤害我,从头至尾只觉得自己好像站在很遥远的地方,冷静到木讷地旁观它的小事,会让我铭记如此之久。你对一个人的印象只是:他这一辈子只有两次生命,一次凌厉地路过自己,一次步履蹒跚地离开。我好像有些悲痛。

    我忍不住想,在普通人漫长的一生中,留给别人的会是什么呢?是几个动作,一两个表情,还是几个字组成的一些没实在意义的句子?我在他人眼里如何呈现,如何被想起,如何被忘记?我会以哪些表情,行为,哪些字句,住在别人的纸窟里呢?

    我们都说人生如戏,想想一部电影被人铭记的也不过是几个镜头,几句对白。人生如梦,梦醒时候,剩在脑子里的也不过是那个最刺动神经的画面。但人生同样也是一件最为严重的事实,胡适说:“你种谷子,便有人充饥;你种树,便有人砍柴,便有人乘凉;你拆烂污,便有人遭瘟;你放野火,便有人烧死。你种瓜便得瓜,种豆便得豆,种荆棘便得荆棘。”

    书野牧羊作者—羊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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