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情少年

作者: Linperson | 来源:发表于2019-04-24 12:53 被阅读4次

    借着想吃麦当劳的借口,

    我约见了很久没见的佳子。

    佳子大我两岁,和她的熟络纯属意外。

    在一次酒后的玩笑,认识她这么一个有趣的人。

    在学楼对面处,她朝我挥了挥手。

    很久没见她了,见面时依旧是上次那般大孩子气。

    “久等了。”因为借不到车的缘故,我耽误了些许时间,“实在是借不到车。”

    “没事,没车的话,我们就走着去吧。”佳子那标志性的傻笑,缓解了些许气氛。


    点完餐,选了二楼一处靠窗位置坐下。

    近处广场前人来人往,再远处点是川流不息。

    眼前持续不断的喷泉,水柱顶处,忽高忽低持续。

    伴随着黄昏中的暗暖色调,一切都刚刚好。

    也是很久没这样静坐窗前,和有趣的人一起开心的谈天说地了。

    恍惚间想起那时候自己一个人北上的麦当劳。

    因为着单人而被餐馆冷落。

    最后气急败坏到街对面,也是这么一家麦当劳,一顿狂吃。后来的那晚还拉了肚子,苦不堪言。

    想起时还是忍不住摇了摇头,若有所思。佳子在我一边碎碎念着,谈着她最近好忙好忙,要不然今晚就可以和我去看电影了…一会又说道她在XX部的琐事,半开玩笑的说她又要退部门了…


    “最近有什么故事吗?”我侧过脸看着佳子。

    “我能有什么故事。倒是你呢?怎么最近都不跟我谈心了。”

    “我也是忙着,忙着一无所有。哎,我都好久没约会了。”

    佳子扑哧一声笑了,“你呀也是单太久了。什么时候脱单呢?”

    “我…”半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分享这事。

    “嗯?”佳子一脸好奇的期待着我的下一句。

    “我可能下个月会去见一个人吧。”

    在直子身上,寻思了很久,一段混乱的旧情,我甚至都不知道勇气来自何处,只是想着再不做点什么,也许更多更多的人会走,消失不见。

    “说说你的事吧,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奇葩男又找上你了?”我吸了一口可乐说道。

    说这话,是因为佳子之前跟我说了几件发生在她身上的事。

    “哈哈哈,没…真有!我倒真是想起了点什么了。”

    “我看下聊天记录还在不在,哈,有的有的,我念给你听。”


    这是一个陌生男生给佳子发的微信,佳子说起他的时候,似乎像是念一个笑话。

    “佳子”,她故意咳了两下,“我关注你很久了…大一军训那会,我就认识了你…”

    往后是各种鸡皮疙瘩的真心话。

    “你知道吗?我根本就不认识那男的,我只听过他的名字,从没见过这个人。”

    “那你的魅力是很大的呢,大一军训。现在你都研二了,人家还这么深情的找上你。一片深情,一脸认真。你该不会理都没理他吧?”

    宛若真是一个笑话似的,我也带着幽默回复。

    “不,我佳子还是有点礼貌的,就简单的回复了他你好之类的呀。不不不,这还不算最好笑的,你知道吗,几天之后,嗯我看下…,哦,9月28日凌晨12点多,我那时候手机忘记开飞行模式了,就听到手机震动,还心想会是谁呢,你知道怎么了吗?”

    “他发什么了?”,我假想着所有。


    “我手机一看。”

    “妈呀,吓死人,他给我发了一张自拍!!!我那时候内心就真的是哇的一声,那男的有病吧?”

    我也是叹服,震惊着玩笑她:“怕是这男的长得不够帅,要不然你就不会是这态度啦。”

    “才不是这样好吗。不,你听我讲完。然后他发了一段话,大概就是:要是你有男朋友了,希望这段话不会骚扰到你,要是还没有男朋友,希望你给我一个靠近你的机会…”

    佳子顿了下,“妈呀,我那时候就是,你知道,鸡皮疙瘩掉一地,这男的好变态啊。”

    有点迷茫为何佳子要用到 “变态”这词,只是她嘴中男生的那些话,那么似曾相识,是否曾经在某个时刻也在他的字典里出现过。

    “后来呢?你把他拉黑了吗?”

    “没有,我就没有回他了。”

    笑容终于是消失在她脸上。

    她深情地望了一眼窗外的喷泉,“然后一直到现在,他也就再没有找我了。”

    习惯性的悲剧结局,我便也是顺口一说:“其实你应该还是回他,好点吧,就算不喜欢也回他,那时候他一定是很焦急地等待着。”

    “本来是想回的呀,不过那时候太困了,就接着睡了。第二天起来一忙又忘了,就没回了。”

    笑容终于是消失在我脸上。

    仿佛看到那男生彻夜难眠,安慰着说她睡了,第二天早起后依旧守着手机。哪怕是一些微的震动,一声响铃都能暂时安稳住他那杂乱的心。

    可是没有,佳子忙着,忘了。

    还有多少女生忘了。

    又还有多少男生和他一样。


    悲剧发生在佳子身上的事,我听闻不少。

    上次相约吃饭,路上载着佳子说笑时,见到了那个博士男生。

    他看佳子时的眼神。

    他看见我时的表情。

    仿佛昨日。

    他只不过是佳子嘴中的,又一则笑话。

    回忆里,佳子告诉我说,开学那会博士甲也是一直找她尬聊,各种问她喜欢吃什么,看不看电影,甚至他自己遇到的难题心事,都毫无保留向佳子倾泻。他以为着这能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以为这是喜欢的诠释。

    可是在佳子嘴中,不过是一则笑话,一句有病而已

    她在我这里嘲笑谩骂着,而我又时时站在他的立场深受创伤。

    这不是佳子的问题,也许大多数的女生都不喜欢男生这样。过度的主动,过分的越界。明明我们什么都不是,我们一点都不熟,可是你偏偏一厢情愿各种献殷勤,各种亲密暧昧。在她们的眼里,拉黑只是迟早的事。原本大家都猜得到的结局,可偏偏有的男生情商太低。二十多岁的人,却又纯情无知,可爱可怜又可恨。


    “喂,你在发什么呆啊?”小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还没讲完呢。你还听不听呀?”

    佳子拉回了我,自己的思绪暂告一段落。

    “你说,不过时候不早了,边走边说吧。”我起身披上了外套,害怕今晚的风会很冷。  

    佳子开始了她的第二个故事。

    “我的一个朋友,前不久也是各种有病。”

    这次悲剧是发生在她舍友身上。

    …… 

    “所以,到最后我舍友也再没有理他了。然后我朋友还在我们研究室里哭,说什么他们是和平分手,和!平!分!手!我的天,我们还得一起去安慰他。你说搞不搞笑?”

    我笑不出来,刚听完一个故事,心中一直还垫记。


    “其实我在听你讲这些事的时候,是深有感触的。怎么说呢,可能真的是一方面觉得他们确实像你说的那样很令人烦厌,可是…另一方面,我又觉得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呀,只是因为大前提,他表白的人对他感兴趣,不成立而已。要不然他做的一切我都觉得并不为过。”

    “哎,我理解你的意思,可是这些男生真的是…怎么讲呢,就是情商太低了吧。”

    两人沉默片刻,佳子转头问我:“你们男生做这些时,真的不知道有时候太过度是一种骚扰吗?”

    “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更多只是沉浸在自己的自我感动式里,出不来。”

    他们会想:我要对她好,她不理我也没关系,我要表示对这感情的执着。

    可能每个男生都曾经是纯情少年。

    像许多小女生一样,他们也渴望过很美好的爱情。

    可怜是慢慢支离破碎,慢慢变化。

    她沉默了好久跟我说道。

    “现在谁谈感情还说什么喜不喜欢呢?不都是抓着对方的条件和自己比较。”


    “佳子,我给你讲个故事吧。”看回去的路还挺长,我也想说点什么。

    初中那会,男生小白喜欢上一个女孩。

    童稚无知的年代里,喜欢这词也许就是那种心动。初次见面是她刚转来班上,因为临时的缘故,就安排在男生后面。女孩爱学习,经常找他讨论题目,偶尔也聊聊天。小白也是这样慢慢了解她,那时候课上的纸条,课间的打骂嬉戏。

    小白心里一直都误会着,我喜欢着她而她也会喜欢着我一样。在某个午后,纸条里寄出了他的秘密,表白了所有,想说的和不敢说的都写在那方寸里,连同扑通易碎的心一同交出。

    女孩没有明确的回答,似乎只是礼貌的回复,给了联系方式。

    但那时候的小白就和你故事里的男生一样。

    苦苦等到周末,盼星星盼月亮等她上线,三言两语后女孩说去吃饭了。

    隔周返校的清晨,趁着她去吃早餐的间隙,小白跟老师提了换座的蠢请求,小心翼翼的欣喜若狂的把桌子换到女孩旁边,想象她回来时会是怎么样…

    “然后呢?”佳子忍不住地问我。


    “他又把座位换了回去。”

    “那天夜里,他躲在被窝里哭呀,那个痛彻心扉。像极了你嘴角的朋友,因为恋爱失败而难受。”

    “所以你跟我说这些的时候,我是深有体会的,不同的只是,小白受伤得很早。”

    这一路,终于是饶回来了,我长吁了一口气。

    “那再后来呢?”佳子又追着问。

    再后来,小白伪装了自己的形象,和一个又一个女生交往。

    他熟悉了套路,他也失去了那时候的真心。

    对小白而言,再没有追不到一个女孩子时的伤心欲绝,取之的只是,忙着寻找下一个。

    会有一个合适的人,这个不合适,下一个就遇上了,爱得伤痕累累。

    佳子低头沉思着,好长一会才抬起头。

    “所以,才有你现在这副模样吗?”


    送走了佳子后,回到住所。

    空荡荡的宿舍,舍友们都去上课了,正好一个人清静清静。

    可是,又怎么清净得了。

    回想起的人事杂乱无章,一涌而上。

    多久之前她找到我,因为某个高中同学的骚扰而痛苦不堪,我化身为她男友恶言相劝;一次谈心的聊天,才知自己也曾伤害别人到深夜里抱头痛哭;一回家乡,初恋分手的朋友一次又一次醉醺醺地问着我,她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另有新欢…

    你也曾被喜欢的人伤害过吗?

    是否年龄越老,纯情的人都显得幼稚荒唐?

    谈恋爱到现在,我再也避免不了看对方条件。我看背景,我看容颜,我清楚自己的优势,我也能抓住对方的弱点。我很可怕,充满心机,用大人的利弊眼光看待一份感情。所以我羡慕那些单纯、没有心机的新人。

    那年,我们都还是纯情少年少女时,不知道怎么面对突如其来的喜欢而手忙脚乱。会红着脸牵手,躲在黑暗里拥抱,小心翼翼却恰到好处。

    如今,再红着脸时却只能被嘲笑着成为一个笑话,发自内心的表白也不过是一段煽情的空白。


    遗憾的只是  慢慢丢失的纯真年代,

    还有那些  被乱棒打死的纯情少年。

    ——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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