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是我在大理的旅行结识的姐姐,周末我回国后见她,在她家吃饱睡饱后去798看饱了眼睛,她去看她的话剧,我回我的家了。
她看的是由美国作家米奇 · 阿尔博姆的书《相约星期二》改编的话剧《最后14堂星期二的课》,我听到她讲故事的大概就买了第二天去看最后一场演出的票,真的是“最后一堂课”了,在保利上演的北京的最后一场。
我是白羊,很多事情很容易冲动的做出选择,而且我自己是没有特别感觉的,冲动而做出的选择我反而最喜欢、最自然,觉得人应该是这样去生活的似的——不能犹豫,你一犹豫,一个什么就跑掉了。于是就这样去了一场爆哭的戏。我背着我买菜用的红书包,里面装着钱包和手机就这样去的,也没有带纸巾。什么也没准备。
《最后14堂星期二的课》这部戏剧讲的是一老一少两个师徒关系的人,在老师生命最后的14个礼拜里,重建联系,对生命问答和畅谈,用两人最普通不过的对生命本质的爱和追求建立的起的忘年之交。
戏剧演到一半中场休息的时候我似乎还没有什么太大感觉,在找厕所的路上听到有人在讲,“泪点都在后半场。” 就这样解了个痛快以后又回到位子上面静静的等待着。果真的,下半场就哭惨了。眼泪那样的流下来,鼻涕也那样的流下来了,没有纸巾我又不打好意思转身向别人求,就这样哭着吸着的看完了整部剧。
我看哭的时候,老人正在死亡。老教师已经由健全的跳舞欢活,到拄着拐,到坐在轮椅上,到躺在了病床上面。
他和他的学生米奇说,我这一病,就把你给找回来了。米奇说,这你可不要这样讲啊,我大学毕业后和同学老师都没有联系啦,都没有啦。老师就说:“我已经原谅你了!” 他几十年前所喜爱的学生,在分别时,他硬要他讲过这样的话:教练,我一定会跟您联络,我一定会跟您联络的。在毕业后的年月里,米奇一心忙自己、忙事业,早就忘掉和他联络的事。但他们始终记得彼此。老师说的“我早就已经原谅你了”,这是多美的一个念头啊。你不要解释了,你也不要遗憾了,因为早就没什么大不了,你回来了就好啊——是这样的感觉。
老师和米奇讲人生,问他,你能和你的心灵和平相处吗?这样忙碌,忙到没时间结婚、没时间生孩子、没时间去爱什么、没时间来看望我,这样的生活真的快乐吗?这时候的老人已经无法咀嚼食物,无法自由的活动,甚至没办法够到掉在地上的杯子,学生来了,看到他的样子问,你在干嘛?他还玩笑着说:我在隔空够杯呢!做这样的剧的观众,要准备好心情,因为他随时让你哭,随时让你笑,像人生的缩剪。
老人说,我想好了我的墓志铭:一生为师,直到垂暮。
老戏骨金士杰在剧里表演平实而惊艳,把普普通通的词说的有声有调,他把自己就当作那个老人一样的在台上讲话,整个人都可以看呆掉那样的听他讲台词,有点莎士比亚。老人的话讲得很快,也很有点台湾腔,因此坐在保利剧场第二层远程观剧的我紧紧提拎着耳朵去听才能听得到全部,但也是这样的听到心里去。
于是晚上我回到家,就给Jasmine发微信告诉她我爱她。她是我的女性朋友,在美国时的我的灵魂伴侣。我一时之间觉得好像有些话如果现在想要讲的时候不讲出来就一辈子要错过了。她就回我,我也爱你呀。哈哈哈。就是这样的。
然后,我今天洗了一堆美国时的照片,贴在我卧室的墙上面,给我定神。
我回国以后很深刻的又很有些模糊的觉得,似乎有些事情在我人生里完完整整的已经被我过完,已注定成为了回忆,那么我就要去面对有些事已经成为了过往、一个阶段已经过去另一个阶段正在开始的这个事实了。
我想起来我已经离开美国的家的时候会很伤感、很空寂,觉得我的人生就那样的过完了一样,我喜欢的人们都远去了,连那些他们带给我的记忆都一起走掉了,我希望千与千寻里的话是真的,“人所经历的事不会忘记,只是暂时想不起来了,” 我多希望一直可以想起来我们小房子里所过的那种生活,我自己极以为真实而可爱的生活。
现在呢,我回到了我北京的家里,也一样有温温暖暖的人在身边,那种落寞,想是会过去的,那种想要回到过去、想要留住记忆的感觉想必是会模糊的,那种再也见不到、再也回不去一个时空里的失落想来是要被什么新的所代替的,而我呢?我又会变成什么呢?
墙上贴满了照片,我一抬头,所有的事都能回来。这样我的心里似乎还安定一些,好像这些照片就是我心口的一个棉被。
我想,如果我有墓志铭,可能就像我的照片墙这样吧,因为我活着的时候最好的样子、包括我所看见的那些好样子,似乎都在这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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