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卫灵公篇》总复习之五
昨天夜里,似梦非梦之间,隐隐在想《卫灵公篇》首章,卫灵公不问礼乐问军阵,孔子遂行,一贯之道是礼乐;次章再揭示,绝粮之际“君子固穷”,守的什么道?一以贯之的是礼乐。所以第三章总结告诉我们,夫子是“一以贯之”之道。然后第四章,“知德者鲜矣”,“德”指什么?是夫子的“一贯之道”,是礼义仁智信,是恭宽信敏惠,是儒家的一贯之德。紧接着举出一贯之道的最高标杆道德模范舜为例,舜无为而治的一贯之道是什么?是孝德,是恭己正南面——礼乐。
接下来第六章:子张问行。子曰:“言忠信,行笃敬,虽蛮貊之邦行矣。言不忠信,行不笃敬,虽州里行乎哉?立,则见其参于前也;在舆,则见其倚于衡也。夫然后行。”子张书诸绅。
【白话】子张向孔子请教怎样行得通。孔子说:“说话要忠信,做事要笃敬,即使是不通教化的地方也能行得通了。说话不忠信,做事不笃敬,即使是本乡本土难道能行得通吗?站着时,就看到这几个字罗列在眼前;坐在车厢里,就看见这几个字倚在衡木上。像这样才能行得通。”子张把这些话写在了衣服的大带上。
就君子而言,言与行是不可分割的,说“言忠信”,行为也必定是忠信的;说“行笃敬”,言语也必然是笃敬的,即所谓“言行一致”。孔子强调“言忠信、行笃敬”的重要性,目的是希望子张以及所有后学者能把这六个字作为座右铭,铭记在脑子中,融化在血液里,落实到行动上。
本章紧承上章,舜的至高至纯的典范之下,对一般的士人君子则提出“言忠信、行笃敬”这个很具体的,可学且可至的标准和路径。只要有求道的志向,在这些方面努力“下学”,其实就已经走在了“上达”的路上了。这是对一般人而言的一贯之道,即“言忠信,行笃敬”。
以下,再举实例指示什么是忠信笃敬之学。
第七章:子曰:“直哉史鱼!邦有道如矢,邦无道如矢。君子哉蘧伯玉!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可卷而怀之。”
【白话】孔子说:“真是正直啊史鱼!囗家有道,他像一支笔直的箭;囗家无道,他仍然像一支笔直的箭。真是君子啊蘧伯玉!囗家有道,就出仕做官;囗家无道,就隐藏起自己。”
据史书记载,史鱼曾经以尸谏卫灵公,而见成效。他在囗家有道或无道时,都同样正直;而蘧伯玉则能审时度势以处世,蕴含了道的变通和通达的哲学精神。
这一章可以看作是前面的延伸或是举例说明,用史鱼和遽伯玉的例子,来进一步说明“忠”和“信”是什么样,同时史鱼之直,遽伯玉之周全,也可以看作是“一以贯之”境界的不同面向。
第八章:子曰:“可与言,而不与之言,失人;不可与言,而与之言,失言。知者不失人,亦不失言。”
【白话】孔子说:“可与他说话,却不与他说话,就错过了人;不可与他说话,却与他说话,就有失言语。智者能够不失人,也不失言。”
在社会上生存,与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每个人的性格都不一样,一定要认清与你交往的对象,和不同的人说不同的话。否则,不仅会失人,还会失言。
本章举“言,不言”与上章佐证,可以看作对上章史鱼和遽伯玉两个案例的说明。对于在朝者来说,“言”与“不言”都是忠信的品质。史鱼“言”于灵公得用,是“可言”。伯玉“不言”于宁喜,是不可言。
同时孔子这句话,也是示范一个君子如何与社会与大众发生关联。它不是一种放肆的,而是“言顾行,行顾言”非常谨慎的,时时反思的,是考虑更广大的族群利益与福祉的。所以,“言”与“不言”,是仁者和智者“一以贯之”的宗旨和境界。
第九章:子曰:“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
【白话】孔子说:“有志之士和求仁之人,不会为求活命而有害仁道,却能牺牲生命来成就仁道。”
欲求“忠信笃敬”,则有“志士仁人”。
“志士仁人”意为“志于仁者”,不应理解为单纯舍生忘死的志士(如刺客列传里的刺客),孟子所谓“所欲有甚于生者”“所恶有甚于死者”。不是一种对立或者说不顾生死,而是讲仁者或志于仁者在碰到必须做抉择的时候会怎么办。
孔子在这里对“志士仁人”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认为“志士仁人”要有献身理想的愿望和勇敢。孔子热爱生命,总是主张人应该全身,要“危邦不入,乱邦不居”等,但在面对“仁”时,则没有丝毫的苟且,因为“仁”是至高的道德境界。
所以,本章所揭示的一贯之道,就是从“行笃敬”的侧面,举出“杀身成仁”,因为“仁”是至高的道德境界。
怎么理解仁呢?第十章再进行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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