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
尽管你在否认,我能清楚地感觉到你的冰冷,这背后是什么原因,我猜不透,也厌恶不安地猜测的我,心里不断翻涌的失望和疼痛,提醒着我戒了吧,可是却无法克制去想你,去探究,去否定,去恨自己的不争气。
昨晚,突入而来的一场夜谈,恍然明白自己在歧路上走得好远好远,在你身上,我浪费太多时间、真心和精力,换成别的,该收获的都是令人不后悔的成就吧,而在你这里,甚至不敢说出来给第三人听。
我还是太天真,你依然是你,寂寞的是我而已,空虚的是关于梦想,那些激情带来的新鲜感,不过是一种温柔乡的自我麻痹。昨天偶然看到北岛的诗:那时,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在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
我记得,那次在铁像寺掷飞镖的夜晚,我告诉过你,你是我排遣寂寞而寻找的刺激,而结果,孤独更深刻而已。那些自身消化不了的孤独,填不满的空虚,不是一场欢情就可以化解的。
追寻梦想,是一条多难的路,成年人鲜有那种孤注一掷的勇气,总是选择一条看上去眼前不那么难的路。迷人眼的只是假象,最终去的方向,才该是重要的吧,背道而驰的我,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痛苦,可改弦易辙的阵痛,我还没那种勇气去承受,留恋这眼前的假象欢愉。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我又忍受不了没你的时间,还是和自己妥协,饮鸩止渴的瘾,如何戒掉?
2019.3.14
程澈:
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在这里对你倾诉。这些天,在做出放手的决定之后,难得的是我竟然还能在大多数时间保持一种平和的心态。
周日晚上,在来福士广场上听到那个男孩唱:还有多远才能进入你的心?还有多久才能和你接近?我用了大半年的时间,多少次挣扎着想放弃却总不甘心,失望过,感动过,伤心过,快乐过,我以为我到过那里,最后才发现只是情绪骗了我们而已,那些感动,不过是情绪的波动。
忽然想到在公馆民宿喝酒那晚,意识涣散的我流着泪一直说:他不爱我,他不爱我,他凭什么不爱我?!
1月12日,你第一次听说“我爱你”,不过两个月,我相信过,如今又自己亲手推翻了这个善意的谎言,你不爱我,可笑我现在才明白,没有争吵,没有不甘,像是发现水从高处流向低处、月亮圆了又缺一样,那么自然而然早已存在的存在,只是从前视而不见。
从前我不甘心,而现在,我认输了,我终于承认:是否值得被爱,不是被爱的充分必要条件。
从前的不甘心,不过是觉得自我价值被否定了,骄傲如我,怎么能服气,反复纠缠着、挣扎着,竟让你有了日久生情的错觉,你说着你爱我,这两月亲密的相处模式让我也失去了判断的能力,误以为走进了你的心,但潜意识还是不敢相信的,否则又怎会在失去意志力的时候反复否定着你爱我这个假象。
你给的爱,真像是阳光下的泡泡,美丽得不像话,也短暂得不像话,一戳就碎,甚至什么都不做,它也会渐渐失了颜色涣散破碎。我现在不敢用力去回忆我们的经历,场景太相似,夜晚,电影院,混沌的记忆,那些憧憬过午后阳光下遛狗、约定了再也没有机会的油画、龙泉桃山上落花堆成心形的幼稚游戏……想来,都将止于未完成时,想起你说过永远,没想到这永远这么快就到尽头了。
你知道的,我下过很多次决心离开你,最终都失败了。这一次,哪怕此刻间我透彻领悟,但不敢保证第二天是不是有反悔了,所以,当我觉得我平静地接受了你不爱我,我也认输了,不再争了,却怕这平静下又是更大的反噬。我不愿意去想你,也无法好好生活。
周六,我在川博见了他,彼此熟悉又陌生但十分信任的人。从博物馆到浣花溪,其实我很想开口讲我现在的痛苦挣扎,却发现难以启齿。分别的时候他抱了抱我,他说:“如果可以让时间停止在这一刻,付出什么我都愿意。”其实我早知道他没有放下,但那一刻,关于你的难题在那一刻我得到了答案:是否值得被爱,不是被爱的充分必要条件。
十二三岁的少年相识,相知过,别离过,挣扎过,释然过,平静过,到如今而立之年,即将结婚,他却还是放不下。而他念念不忘的我,却在你这里受尽委屈。怎样才值得被爱?这个命题原本充满悖论和变数,他很好,我却不再爱,我很好,却走不进你的心,他用了十七年的时间来证明: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和坚持就可以达成。我已然浪费了大半年光阴,如何不甘心,如何不罢休,又有什么用?
以前你问我后悔过吗?我说我比想象中更后悔,事实上,因为知道不长久,因为知道有终点,所以总是调动所以感官去体验、去记忆,快乐被无限放大,所以,我并不后悔。
时至今日,独处时我能很平静地面对在你这里的败北,而现实中面对面时却还做不到波澜不惊。
听一个人说过,忘记最好的方法是新欢和时间,忘不了,无非是新欢不够好,时间不够长,新欢尝试过,只会让人索然无味,有趣的灵魂夹杂着不该有的私欲之后,也让人想逃离。而时间,也许是真的还不够长,不过韶光易逝,不该白白辜负,我能做的是用它来好好生活,好好爱自己。
我希望,最终可以云淡风轻地告诉自己:我爱过,不后悔,我离开,不眷恋。
2019.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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