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期入职没多久,春天休假回来了。这下是两个社会人的会面了。佳期对爸爸妈妈说,春天回来了,想到咱家来……
佳期的父母和春天一样紧张,尽管心里对于遥远的春天不是很认同,觉得女儿将来会吃苦,但是一想有个年轻人千里迢迢地来家里,心又软了,觉得无论如何要好好招待才是。他们打扫买菜铺床,忙的不亦乐乎。春天不停地向佳期打听她们当地的风俗,应该穿什么衣服比较正式,带什么礼品才能表达心意。佳期倒是坦坦的,觉得春天肯定能顺利地通过爸爸妈妈那关的。
休息天终于来了,佳期和春天手牵手坐着中巴车来到了家里的路口,因为害怕被人指点,特意分开一点距离,春天穿着军装,皮肤被南方的太阳晒的黑黑的,手臂线条紧实,佳期妈妈看到这个瘦瘦的男孩,忽然有点母爱泛滥,觉得这孩子怎么这么可怜,又黑又瘦,佳期爸爸则觉得这孩子来就来了咋还这么破费。一个赶忙去做好吃的,一个在客厅和春天寒暄,佳期家的大花狗自来熟地往春天跟前凑,尾巴摇的很欢。佳期有时候跑来倒茶,有时候来拿东西,看到两个不抽烟的男人相互以为对方抽,然后各自点着一支烟在那里相互装严肃,觉得特别好笑。春天也不过25岁,坐得笔直地在那里,认真地回答对部队所知不多的佳期爸爸。
这一顿饭宾主尽欢,佳期对春天说,你通过了我家大花狗基本就是拿到了入场券,不用紧张。佳期家的狗特别灵,见到不喜欢的人一定会追到那人再也不敢来她家,遇到喜欢的,像春天这种,就会像对待主人一样忠诚可靠。春天说我不紧张不紧张,佳期就笑了,说你的烟把裤子烧了个洞,你都没感觉到痛吗?佳期爸爸为这事感到很踌躇,一定要拿一条自己的新裤子给春天换,佳期用胳膊戳戳春天,说我爸妈人很好吧!
春天回去之后,爸妈和爷爷集体表决,全票通过。佳期爷爷年纪大了耳朵背,就喜欢春天声音洪亮,肯听他絮叨几十年前他那个年代的辉煌,爸爸妈妈倒是觉得小伙子稳重踏实,只要人品好对佳期好就可以了。唯一的担忧就是春天太远,照顾不到佳期,佳期说我还小呢,可以等他转业回来啊,在此之前就当我还没有对象呗!佳期妈妈说,我们尊重你,生活好或坏都是你自己的,你能承受得起就好,爸妈也无法帮你做什么,你自己看吧。
春天则无比羡慕佳期,觉得佳期有个其乐融融的家庭,比如佳期爸爸说自己今年白发多了,佳期就说他,你要是不老不就比周润发还帅了吗,这怎么行呢!春天是无论如何不敢和自己爸爸这样说话的。他仿佛有点明白,佳期的单纯善良乐观,其实是很多爱浸润出来的。佳期娇俏地挽过他的胳膊说,没事,爱越分越多,你来我家和我一起感受幸福吧!
两个人都觉得,现在各自的工作已定,基本的发展方向也明了了,这段感情可以朝着更深层次进展了。两个人都是高中开始离家求学,虽然年龄不大,却有一种漂泊多年的沧桑感,十分希望可以结束内心的流浪感的港湾。
佳期也去了一趟春天家。佳期妈妈千叮咛万嘱咐,一个女孩在外面自己要当心。当佳期坐了很久的汽车,终于抵达春天家的小院子时,忽然有种从前来过的感觉,春天的妈妈,她后来的婆婆坐在院子里的竹椅上剥豆子,看到他们笑逐颜开,亲热地拉过了佳期的手。院子四四方方的,几间瓦房,左边是厨房和浴室,右边围着栏杆,有很多的羊,鸭子等,南边推开门是一片树林,不远处是不着边际的平原。佳期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里。
春天带她去上街,骑着一辆小鸟牌的电动自行车,佳期搂着他的腰,努力把腿缩起来,免得拖到地上。春天的肚子软软的,她捏得他哈哈笑。春天又带着她去看火车,车轨旁边是大片麦田。一列火车经过的时候,佳期悄悄地踮起脚,飞快地在春天脸上亲了一口,春天猝不及防,黑黑的脸也红了。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假期很快就结束了,春天又踏上了归程,佳期依依不舍地把春天送到了火车站,流下了悲伤的眼泪,春天拍拍她说,明年我就又回来了,在家等着我。
四季度是寒冷而忙碌的,佳期投身在工作的洪流中,只有很少的时间能够想起春天,繁重的工作,让她这个初出学校的年轻人有点不适应。新钞把她的手割破了,鲜血直流然后发炎感染,都没有时间去医院包扎。春天感到一种清苦却又甜蜜的幸福,苦的是,靠自己的双手努力为未来打拼,甜的是,她心里怀揣一个人如稀世珍宝。她知道,他们两个人,在不同的地方在为同一个目标而努力,这个目标就是,早点成家早点在一起。
月光王子的春天,不再沉迷于数码产品,开始把钱交给佳期保管,佳期专门办了一个存折,每个月到银行登折子的时候,都有一种藏在内心却无人分享的快乐。她仿佛听到那些钱叮叮当当的在她荷包里作响,这响声里孕育着她的将来。
年终奖发下来的时候,佳期终于成了万元户,她数数自己的钱再数数春天的钱,心里有了一个小目标。她要存钱买房子,把自己和春天安置在里面,等春天再回来的时候,她要牵着他的手走到洒满阳光的阳台上,然后对春天说,这就是我们的家,你愿意和我一起住在里面吗?
军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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