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天

Fire Cloud

清晨，推开窗，阴天，远处乌云浓密，将要下雨，L先生是个牙医，心情有些低落，休息日，久违的下雨天。

W姑娘很早就醒来，今天又是一个夜班日，久违的下雨天，也许病人会少一些。

L拿了伞，出了门，才下起毛毛雨。来到车站，随意上了一辆公交车，漫无目的，并不知道终点会去哪里。

W出了宿舍，落下的毛毛雨在地上融化，她还惦记着昨晚刚收治入院的烧伤患儿，不由自主，加快了脚步。

雨滴开始变大，X先生没带伞，一身新西服套着白衬衫，头顶公文包，一路小跑上了地铁，顾不上吃早餐，今天去公司第一天上班，可不要迟到。

H姑娘是一家面包店的经理，她的员工们还没有来上班。下雨天路人纷纷躲进了店，新品的焦糖曲奇，很快销售一空。她急忙打电话让加工厂师傅再配送一些货。

X出了地铁，发现时间还早，在路边的杂货铺买了一把雨伞，看见了马路对面的面包店。

H从烘焙间端了一盘刚烤出的蜂蜜蛋糕准备上架，客人雨伞滴落的雨滴在地上积聚，H一不留神，脚下一滑，蜂蜜蛋糕全倒扣在了刚进门的X身上。

雨下得越来越大，天色变得昏暗，L先生坐在二层公交最后一排的靠窗角落，看着雨水在车窗间滑落，模糊不清的红绿灯泛着微光，突然一阵急刹车，L从座位上被惯性甩出去半个身位，他勉强扶着把手站了起来。车厢内一片哗然，“怎么回事啊，司机你会不会开车啊!”“出事了！出事了！前面有个小孩被货车撞上了。”司机示意大伙安静，自己下了车去跟货车司机理论。

L打开车窗，分明看见了血红色很快浸透了地上的水坑，一个小学生模样的小女孩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公交司机和货车司机却站在雨中面红耳赤地争执对方推卸责任，没有人去关注这个小女孩的生死。

L匆忙下了公交，发现小女孩头面部划伤，鲜血直流，捂着左上腹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出于职业考虑，L高度怀疑脾脏破裂。L看了看还在争论的公交司机和货车司机，招手打了一辆出租，“师傅，P大附院，快！”

货车司机见状跟着上了车，“H经理，我这里出车祸了，撞人了，出了好多血，你赶紧来P大附院。”

H刚从地上爬起来就接到电话，她还没来得及跟X道歉。“对不起大家，后面排队的顾客都不用付钱了，今天的蛋糕我请了，我有急事要去医院，今天不再营业了。”

“抱歉的话我晚些再跟你说，可能你还得帮我一个忙，陪我去趟医院。” H看了眼目瞪口呆的L，一把拉上他出了门。

原本打算指责H的X，按捺住了心里的愤怒，“可是，我还得去上班啊。”

“别说了，你跟我走，你今天多少工钱，我加倍给你。”H挥手招了一辆出租车，两人一起上了车。

急诊科让儿科会诊，W作为儿科住院总医师前来，检查发现患儿左上腹疼痛明显，同时腹部有压痛、反跳痛和腹肌紧张，深呼吸时疼痛加重。B超显示脾脏破碎，较大的脾包膜下血肿及腹腔内积血。建议手术摘除脾脏。

“你们谁是小女孩的家长，跟我来签一下手术同意书，孩子脾脏破裂，需要紧急手术。”

货车司机摇头，L无奈，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

两小时后，小女孩子从手术室推了出来，手术结束。

“孩子的手术很顺利，头部轻微脑震荡，你放心吧。”

“谢谢大夫，但我不是孩子的家长，这位是肇事司机。” L指了指身旁酣睡的货车司机。

“那你是？”W很惊讶。

“路人，跟你算半个同行。”L轻描淡写地说道。

“同行？幸亏有你，这小姑娘的命才得以保住，没有因为大出血死亡，谢谢你！”W有些动容。

“对，同行，但我不做临床。”

这时H和X才赶到医院。看到眼前这一幕，H心里很害怕，她有些低血糖，晕倒在X先生的怀里。

窗外，雨已经停了，火烧云占据了整个天空，美得让人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