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响彻云霄,黑夜又是下着雨,又是在荒郊野林,心里多少有些发颤!花无缺拱了拱手道:“敢问是哪位英雄好汉,可否现身一见,屋外又湿又冷,不如到屋里头来烤烤火!”
话刚落音,破烂不堪的木门“嘭”的一下,被震开,一条黑色的身影一阵风似的落在了屋檐之下。
篝火盈盈,电闪雷鸣下,一张狰狞的面孔若隐若现,那大汉看起来约摸五十左右的年纪,头戴斗笠,两条斜斜的大浓眉,深凹的眼窝,一双眸子瞪得比铜铃还大,撇着嘴,手里扬着一个葫芦,身上的打着补丁的黑色布衣早已的洗的发白,褴褛的衣衫斑斑驳驳的雨迹,裤腿上沥沥拉拉地沥着水,脚上打着一双破旧的草鞋,沾着湿湿的泥巴,深一脚浅一脚的带进了屋子!
随着他的靠近,一股浓浓的酒味扑鼻而来!那黑衣大汉手掌扬起向后面一推,门吱呀一声又被关上了!
“两个小娃娃功夫不错呀!看着功夫的路数,一个逍遥派,一个少林寺,小小年纪武功上有如此造诣,实在是后生可畏啊!”
花无缺小鱼儿虽是两个未谙世事的少年,对于江湖事也知道个七八九,眼前这人的穿着打扮,说话的语气,应该就是师父口中提起的,人称“恶赌鬼”的轩辕三光!
听师父说此人武功高强,轻功也是极好,顷刻间便能到达数十里之外!此人平生有两大爱好,赌博和美酒,兴致来了赌上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睡也不知疲倦,赢了开心,输了也开心,在他眼里什么东西都能作为赌资,小到一颗石子,大到自己的性命,如果真的输了,对手真要取走他的性命,绝不会皱一皱眉,赢得起输得起,倒也是条铮铮铁汉!
这位“恶赌鬼”还有位结拜兄弟,就是江湖人称“狂狮”的铁站,曾几何时也是名震江湖!那位铁战,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喜欢找人比武,越挫越勇,越勇越战,因此,才有了“狂狮”这一称号!在一次次的比武中,吸收了百家之长,可以说,几乎是天下无敌了!
也许是高处不胜寒的缘故吧,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退隐江湖娶妻生子了,据说还做了官,打过仗,金人入侵东京城后,那位狂狮铁战便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值得一提的是他的小姨子,便是那大名鼎鼎的葵花娘子李师师!
这两个恶人在江湖上名声大又很神秘,今日在这荒郊寺庙一见,也是一种缘分!
无缺小鱼二人对视一眼,出于礼数,对着毕恭毕敬行了个礼,“久仰前辈大名,晚辈有礼了!”
轩辕三光衣袖一挥,双手叉腰,撇了撇嘴,一脸不屑的样子,“什么前辈晚辈的,洒家最讨厌世俗的那一套!”说着摘下斗笠,手里葫芦往佛像旁边石板上用力一置,背对着他们一声不吭!沉吟片刻后,到底还是心痒难耐,对于他这样无赌不欢的“恶赌鬼”来说,不说话真的难受,葫芦别在腰间,顿了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道:“你们两个小娃娃愿不愿意陪我赌一场?”阴沉的脸上又明朗了起来,眼睛发光,望着两兄弟,像个孩童一样期待着能有人陪他玩耍!
花无缺倒是淡定的很,倒不是因为武功,而是眼前这位江湖人称眼中的恶人,也就看起来面相有些凶狠,行事作风倒像个顽童,没有江湖中人传言的那么可怕,至少目前为止是还没看到他“恶”的一面!
小鱼儿似乎来了兴致,赌也是人生的一大乐趣,平时在家里娘亲不允许他玩,不过偷偷躲在房间里与家丁丫鬟倒是没少玩,有时还一个人跑到赌场里玩,斗鸡,斗蛐蛐,无所不能,爱赌之人的那一套他心里清楚很,笑嘻嘻地问道:“那……我们赌什么呢?”
“赌……”轩辕三光手指半弯着晃了半天,打量着周围的的一切,又挠了挠眉角,一时间还真的想不出来该赌什么!
花无缺坐在一边,时不时往火堆里添上几根柴火,举起一根火把,将供桌上的烛台点亮,透着夜风他了解自己的兄弟,心里必定有了主意,才会如此信誓旦旦!只是不知道这这个自诩“天下第一聪明人”的小子能不能斗得过“天下第一的恶赌鬼”!
果不其然,小鱼儿走到柱子边,拍了拍“小白菜”的屁股,“小白菜”似乎美梦被惊扰了,毫不客气的朝着主人喷了两口口水,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马吧!
小白菜是小鱼儿的爱马,除了花无缺,它应该是他最亲近的伙伴了!这匹马通体白色,鬃毛的下端有些淡淡的翡绿色,所以叫它小白菜!
小鱼儿解下马背上的灰色布袋,拿出一个绿油油的西瓜来,这瓜是今早在集市上买的,本打算在路上解渴之用,现在正好拿来玩玩,遇到大名鼎鼎的恶赌鬼,不与他堵上两把未免遗憾了些。
小鱼儿在瓜面上轻轻拍了拍两下,挑了挑眉毛,“就赌这个怎么样?”
轩辕三光惊讶地张大嘴巴,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吃西瓜比赛?”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对着花无缺面挤了挤眼睛:“哥,借剑一用!”
花无缺已经明白他要做什么,提起那柄剑柄上镶着红宝石的剑,银色的剑鞘中闪出几道白光,还没看出个所以然,“啪啪”几下西瓜已分裂成数块,剑已回到剑鞘中,一块块完整的瓜瓤,几乎没有一点汁水溢出!
如此宝剑,如此剑法,如此少年,走遍天下的轩辕三光不觉瞠目结舌,似乎都忘了要跟人赌这回事,问道:“诶!小子,你的剑法是逍遥派的北冥剑法吗?”
花无缺拱手答道:“正是,前辈果真见多识广!”
轩辕三光的目光停留在火堆旁的那柄银色剑鞘上,心里痒痒想一睹为快,正要开口,被一个声音打断:“喂!还要小爷陪你赌吗?”
“你小子说怎么赌?”轩辕三光又把目光移到了小鱼儿身上!
小鱼儿将切好的西瓜取一块大的瓜瓤放到了供桌上,对着迦叶尊者鞠了三躬,娘亲说过,任何时候都不能亵渎了神灵!
小鱼儿又取两块给了花无缺,留下四块和轩辕三光一人两块,笑眯眯地说:“吃西瓜时,西瓜子往自己到脸上喷,两块瓜吃完,谁的脸上子多,谁就赢了!输得人必须答应对方一件事!”说完怎么玩还做了个示范!
片刻功夫后,一老一少的脸上都已成了麻子,花无缺是裁判,这种游戏家里也玩过,轩辕三光虽然输给了小鱼儿,却也玩得也不懒;愿赌服输,却也输的心服口服,香甜可口西瓜给他解了酒,也裹了腹,本想赌赢了向花无缺借剑一看,现在输了,依然想一睹风采!
“小子,你的剑可否借我一看?”
“有何不可!接着!”花无缺握住剑鞘向轩辕三光扔去!
小鱼儿道:“别忘了,输得人要为赢得人做件事!”
轩辕三光仔细大量着剑鞘上的每一处花纹,回答道:“大丈夫一言九鼎,说吧!”
“我要你为我们兄弟二人守夜,这荒山野岭,万一有猛虎野狼,匪寇强盗,我们赶了一天的路,想好好睡一觉,还有这取暖的火堆不能灭了,如何?”
“有何不可!你们放心睡吧!有洒家在,连只苍蝇都没法靠近你们!”
兄弟二人倚着柱子背靠着,身上盖着烤干的衣服,合上了疲惫的眼皮……
轩辕三光把玩着花无缺的剑,精神好得很,这是把好剑,就算把天下所有的好的兵器集中一起,也很难挑出一件能与之媲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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