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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磊到了学校,儿子的班主任正好刚下课。
班主任李红,是位三十多岁的政治老师。大学毕业后,通过参加全市统招考编,进入的这所区直中学。新来的老师干班主任,这似乎成了学校的惯例。她虽然教龄不长,但管理学生有一套,还曾被评为市级优秀班主任。她工作严谨,说话不温不火,不急不慢。带的这个班,有七十多个学生。几乎每天都有状况发生,她也见怪不怪了。
这是张磊和李老师的第一次见面。以往,都是妻子和李老师联系。
张磊做了自我介绍,李老师也关切地询问了孩子的情况。张磊简要说明情况后,问,李老师,张晓林最近的成绩怎么样?
李老师说,这个学期一直在中下游。
张磊又问,张晓林和同学的关系怎么样啊?
李老师说,有三两个关系好的同学,但最近似乎交往并不多,临近中考,家长都在给孩子施加压力。
张晓林有没有和任课老师发生矛盾?张磊又问。
李老师说,没有老师反映过这个问题。
张磊一时不知说什么了。
李老师问,你们夫妻关系怎么样?最近有没有和孩子发生过矛盾?这句话问得张磊愕然。
的确,前段时间因孩子补习的事情,和妻子发生过争吵。儿子初一、初二成绩很好,初三开始成绩下滑,到了初四,固定在中下游。
张磊提议让儿子去补课,但妻子觉得会占用儿子更多时间。既在学校复习不好,又可能在外补习不好,两头耽误。征求儿子的意见,他说怎么都行,而且总是回答这句话,一听就是应付。
妻子拗不过张磊。最终,张磊给儿子找了补习学校,一节课200元。晚上不去学校上自习,去补习学校补课。
几天下来,儿子就出现了问题,和补习老师多次发生冲突。补习学校校长说,张晓林只听不做,这样的学生真的没法教。
张磊也知道,儿子意志力比较薄弱,一向习惯于遇到困难绕着走。张磊埋怨又花钱又没效果的时候,妻子便会护儿子,说都是张磊自找的。眼看还有几个月就要中考。张磊心里很着急。
一个农村出身的人,总会有甩不掉的危机感和不安全感。在这点上,妻子和他恰恰相反,她相信人总会有出路,无论怎么活,都是一种活法。
张磊觉得自己好孬也是个正科级干部。可是,看这劲头,儿子可能连他都不如。
每每说这些,妻子就说,正科级怎么了,比你大的官有的是,还有入狱,还有枪毙的哪,屙屎拉尿都一样,谁也不比谁优越。文化路树底下,打牌下棋的,以往不都是叱咤风云的人物,看看现在有什么区别啊!
张磊嘴硬,但仔细想想也是。在政府工作的人,大都虚荣心强,好面子。像妻子这样的企业员工,却更注重实际。
理是这样的理,但儿子整天在眼前晃荡,让张磊的挫败感日益加重。
张磊觉得,人到中年,以前重要的事情,愈加不重要,比如,自己的仕途。但以前不重要的事情,却显得无比重要,比如家庭。作为家庭最重要的人,那个被叫做张晓林的孩子,却把他的战略重心,打得落花流水。
张磊向李老师应诺,回去和孩子好好谈谈,解决好补课中出现的问题。
道别李老师,张磊落寞地走出了学校。怎么和孩子聊,张磊心里没谱。
那个驴长脸领导,突然打来电话,这是很久没有的事了。
此刻,张磊正因儿子的事心乱如麻。拒接,明显加大矛盾。犹豫了一下,手指一点,还是接了。
出乎意料,驴长脸语气平和地说,张局,明天组织部来考察干部,你下午先来我办公室一趟吧。
张磊一惊,福兮?祸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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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昼黑夜,阻不了本君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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