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荒度的三十年》（四十三）醉酒

 

《我荒度的三十年》（四十三）醉酒

  再次见到咖啡女是在酒吧，酒吧真是一个奇怪的地方，它就像一个巨大的黑洞总是喜欢吸引着年轻的男男女女，不管开心还是痛苦都喜欢往那里扎，仿佛只有到这种地方才可以把心中的怨恨、哀伤得到释放。

　　孟瑶要回美国了，说我是她在这里最好的朋友希望我能出来陪她喝一杯。这个酒吧和往常的酒吧不一样没有震耳欲聋的音乐和五颜六色的灯光，它更像一个安静的城堡，来这里的每个人好像都带着故事带着不一样的心情即使是喝着同样的酒都会有不一样的醉意。我喜欢这样的环境，优雅的轻音乐帅气的钢琴师，整个氛围都变得浪漫惬意。

　　离开是一个人生活的定律，现在没离开因为还没有到时间，想当初我劝她回国的时候还以为可以成就她一番美好的生活没想到什么也改变不了，我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也忽略了现实的残酷。此时的孟瑶显得十分轻松反而是我的内心是沉重的。

　　“乐瑶，我很开心能认识你，也感谢老天并没有因为赵勇而让我们变成了敌人，我也终于明白赵勇为什么喜欢你，我要是个男人我也会喜欢像你这样的女人。”

　　“孟瑶姐，我.....”

　　“只要有时间我会回来看你和婷婷还有智博的，我很舍不得你们，但是美国更适合我。”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面对一个即将要离开的好朋友我想很多人都会有这样的感觉，除了舍不得还是舍不得。回想起以前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总会让人有种错觉那时候真好，其实很多时候我们都说习惯地看重过去而忽略了未来，也许因为无法回到过去而让人喜欢怀念。除了送上最真挚的祝福其他都无能为力。

　　当我们准备出酒吧的时候看到了咖啡女还要几个男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个是疯子，之所以对疯子印象这么深刻完全是因为那一声“嫂子”让我可以说是“怀恨在心”。也许因为匆忙疯子并没有注意到我反而是咖啡女看了我一眼笑了一下没有出声就走了进去。

　　“我走了，祝福你们。”当我在路边等车的时候咖啡女走了过来在我耳边悄悄地说了一句，我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她跟我挥了挥手又回到了酒吧。

　　尽管天已黑，昏黄的路灯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那句话的语气让我听到了哽咽和无奈。就在我和孟瑶刚坐上出租车关上门的那一刻我看到了那辆熟悉的牧马人还有那个熟悉的身影，他也要走了吗？那么咖啡女的祝福是什么意思？祝福“我们”？就我和他吗？她要离开还是成全我们的幸福？今晚他只是过来陪她喝酒，不过有咖啡女的照顾他今晚一定不会醉的，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我们也已经分手了，没什么好多想的了。

　　“你怎么了？”孟瑶的话打乱了我的思绪。

　　“没事！”我笑了一下眼眶竟然湿润了。

　　为什么当一个人要离开时其他的人也会慢慢地离开你，以前总觉得身边有很多朋友，虽然知道不会一辈子陪在你的身边，但是从来没有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

　　有人说身边的位置就这么多，你能给的位置也就这么多，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既然有些人要离开那肯定会有些人要进来，可是当这些人真的离开时我实在找不到还有哪些人可以走进来，来填补我内心的空虚和彷徨。

　　林坤走了是为了拯救一个女孩，孟瑶走了是为了更好的未来，那么咖啡女走了是为了成全我的幸福，那么我呢？一如既往地工作生活，仿佛一切从不因为这些有点点的改变，但是内心真的难以接受，难道故事就这样结束了吗？每个人都回到自己的轨道，王子没有和公主生活在一起，灰姑娘到了十二点之后也回到了自己本来的生活，水晶鞋只不过是梦里的一点星光而已，从没实现过，也从来不可能实现。

　　睡梦中隐隐约约地听到电话的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我伸手把手机拿来没有睁眼就听到了有人说：“请问是蓝乐瑶小姐吗？颜司明先生在这里喝醉了，麻烦过来接一下。”

　　我一下睁开了眼睛看着乌黑的房间看了一下正在通话中的手机确定这并不是梦，马上回想起颜司明下车走进酒吧的场景，咖啡女并没有照顾好他，他不是肠胃不好吗？为什么还让他喝醉？她不是很爱他吗？为什么没有送他回家？难道她真的放手不爱了吗？直觉告诉我不可能，都爱了三十年了哪会那么容易放下，可是电话里确切听到了颜司明喝醉的胡言乱语。我连忙换了一身衣服悄悄地出门打车。

　　此时夜已深，路上的车辆非常少，偶尔在路边还会看到一些醉鬼在吐得天昏地暗。呵！夜再深也从来不会感到寂寞因为总有些寂寞的人在陪着它。生活是有多么艰难痛苦，才会让一个人喝得烂醉？我有时十分不理解，人类总是天真地认为只有酒精才可以安抚人心，就像那时候刚刚离婚的自己，就算黑夜可以让你变得堕落放肆到了白天还不是衣装革履地出现在别人的面前。

　　人，真是虚伪，连伪装都让自己觉得恶心！

　　到达酒吧时酒吧里的人已经非常少了，此时我也没看到咖啡女还有那个疯子，颜司明已经趴在桌子上睡得可香了。我心里不由地嘲笑自己真窝囊，不是分手了吗？为什么还如此关心？这不是在作践自己也在作践别人吗？我在他身上找来牧马人的钥匙让保安帮忙把他扶到了车上，坐在驾驶座的位置时才想起来我并不知道他的家在哪里？于是我又下车打开车门想拼命地把他摇醒，可是他已经睡得不醒人事，那一刻我简直绝望到了顶点。

　　我只好在酒吧附近的酒店开了一间房，经过一番努力之后终于把他扶到了房间让他舒服地躺在床上，刚躺到床上他醒了连忙爬起来跑到厕所里吐了一下然后又贴贴撞撞地从厕所里出来捂着胃好像在找什么。

　　“我的药在车里，车在哪了？”

　　“你坐下，我去给你找。”

　　我连忙跑出去到车里找药然后又跑回房间把药放到他手里，吃过药之后他才稍微放松下来又趴倒在床上了，看着他难受的样子让我心疼又怨恨，甚至很想在他脸上摔两巴掌。看着他已经熟睡了打算出门回家时他一个转身从床上掉到了地上，这一掉他好像醒了睁开眼睛看到了我。

　　“乐瑶，你去哪里？”

　　“还能看到我说明还没醉，你好好睡吧，我回家了。”

　　他走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我眼神迷离得就像个小孩在祈求着我不让我离开，看一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了，看来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了。

　　那一夜我留了下来静静地看着他躺在床上时那么孤单可怜，极度的困意让他又闭上了眼睛。

　　当我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床上，而他却不见身影，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早上七点半了想到还要上班连忙起身去洗漱，看到他裹着浴袍从冲凉房出来的那一刻我愣住了。

　　“起来了？那赶紧准备一下我送你去上班吧。”语气平和地好像老夫老妻。

　　我没有出声连忙走进冲凉房，冲凉房里还渗透着他刚刚洗完澡的热气和沐浴露的味道，清香舒服让人一下清醒起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惊慌的同时也有了期待，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已经和他分手了还期待和他发生点什么？特别是看到他那健硕的身躯让人瞬间情迷意乱，我想着这是所有正常的成年女人都会有的反应吧。想到这里我的脸颊上有点绯红，我连忙用水冲了冲脸，睡眠不足显得有点浮肿，没有平时精致的妆容今天的自己一定会很吓人吧，现在回家再去上班恐怕来不及了，想到这里满头都是不知所措。

　　“好了吗？再不出发就要迟到了。”颜司明敲着冲凉房的门。

　　我连忙简单地梳洗一下就跟在他后面出发了。一路上他并没有说话光想着等一下上班时自己凌乱的样子内心十分不是滋味。

　　“你昨晚没回家，现在要不要打电话跟你爸妈还有智博说明一下。”

　　他的话提醒了我从昨夜到现在都没有给他们打过电话，虽然自己是成年人了但是至少也要交代一下行踪免得他们担心。颜司明的细心让我的心里有了感激便说了一声“谢谢！”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幸好母亲也没有过多的追问，心里也稍微轻松了很多。到了公司楼下我没有说“再见”他也没有吭声就这样就像例行完任务一样没有多余的感情，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了吧，我们的故事就这样结束了，没有哭闹也没有挣扎平静平淡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