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多年以后，面对早恋的儿子，我总会想起我高中时候的第一节课，wr老师讲给我们的那个故事。我的思绪一下倒回到2010年的9月。
同学们：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叫wr，今后你们可以叫我老师，也可以直呼我的名字，第一天见面，我不想说太多规矩，也不想谈高中应该如何学习，今天我只想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希望能对你们高中三年，乃至以后的人生有所启发。
毕业以后，我第一年带班，遇到两个另我终生难忘的学生。之所以这么说，因为他们俩在高中所做的事情，在我上高中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当然，后来也遇到许多这样的情况，只是第一次遇到总归印象最深刻。
男孩叫黎阳，女孩叫赵玥。
关于他们的故事，一多半是在学校知道的，还有一些是黎阳在毕业以后告诉我的。
9月的阳光褪去了炎热的外衣，带着些许温暖，洋洋洒洒的洒在大地上，微风柔柔地吹拂着河北省xt县第一中学门口的白杨树。
赵玥原本就见过黎阳，他们初中经常搭乘同一趟公交回家，当时几乎没有交集，所以黎阳对她的印象并没有那么深刻。
高中刚刚迈进校门，赵玥就看见了走在他对面不远处的黎阳，曾经那个看起来矮矮呆呆的小子，竟然一下子长成了翩翩少年，他穿着白色t恤，蓝色牛仔裤，脚上踩着aj11白蛇纹运动鞋，他好像走路带风，他们越走越靠近，男孩的轮廓越来越清晰，他留着寸头，白皙的脸上刻着浓密的双眉，眼睛一直盯着前方，嘴唇微微抿着，高挺的鼻梁显得格外有气质，身高足有180。赵玥只觉得自己的脸蛋微微发红，她的心已经不受控制开始跳动，鬼使神差的朝着黎阳挥手，但是黎阳好像没有看见似的快速向校门外走去。
高中第一次遇到，黎阳的冷漠让赵玥觉得很失落，同时她下定决心一定要搞定这个男孩。于是她安慰自己，也许他并没有看见我，不是故意不理我。
高一新生，都要接受军训，这是高中的第一堂课。命运总是有它神奇的安排。军训时候赵玥和黎阳被分到两个相邻的方队训练。活泼开朗的赵玥很快就在高中找到了新朋友，赵玥告诉她们，她想要追求黎阳，于是几个女孩子在休息时刻经常去邻队偷看黎阳，时间久了，黎阳也注意到这个女孩。
这个女孩看起来瘦瘦小小的，身高不到160。带着方形镜框的眼镜，与她小小的脸很相衬，白皙的皮肤，笑起来有一对虎牙，看起来俏皮可爱。
晚上的训练结束，女孩被其他女同学推搡，她羞怯的走到黎阳面前，黎阳看到被挡了路，良好的家教让他并没有恼怒，他向左移步，但她也向左，他挪到右，她也向右，几次被挡了路，他很疑惑。黎阳淡淡的开口问道：“同学，有事吗？”女孩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说道：“hi，我叫赵玥，赵钱孙李的赵，王字旁加月亮的月，你叫什么？”“黎阳”。说完，黎阳就要走。赵玥急了，下意识一把拉住黎阳的胳膊，刚做完这个动作赵玥就脸红了。赵玥忙松了手，开口道：“你是我初中隔壁3班的，我们以前经常乘同一辆公交，你可能不记得我了，没想到我们会到同一所高中，这里我也不认识什么人，能不能给我你的QQ。我保证不会打扰你的，就想交你这个朋友”。随即，赵玥掏出准备好的纸笔，塞进了黎阳手里。犹豫了几秒钟，黎阳还是写下了QQ号。赵玥拿着纸笔，蹦蹦跳跳的跑开了，娇羞的像一朵花骨朵儿。
黎阳悄然握住被赵月碰到手臂的右手，那柔柔软软的触感，是他第一次触碰到。没有人注意到他脸上微微的红晕。16年来，他一直不擅长和女生交往，从来没有和女生做过同桌。他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不能说。
晚上回到宿舍，他就看到一个添加好友的请求，“hi，我是赵玥，你可以备注玥儿。还有一个调皮的表情”黎阳想了想还是没有添加。整夜他的脑海里都是那个可爱女孩的模样，他一次一次看手机，看看她有没有添加第二次，直到很晚才睡着。此时，女生宿舍，也有一个人彻夜难眠。
第二天早上6.00，黎阳顶着一双熊猫眼下来参加早训，女孩在男生宿舍楼下不远处一直等他，见他下来，一路飞奔过去，她的脸跑得红扑扑的。她扬起小脸，睁着水汪汪的眼睛质问他：“黎阳，你怎么没有通过呀！”“昨天没有看手机”。黎阳看着她无辜的眼睛，心里在想：如果你多加几次也许我就通过了。看到他闷闷的回复，赵玥有点小欣喜，原来是因为没看手机。于是她又开口道：“那你今天记得一定要加我，一定！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哦！”说完就跑开了。黎阳看着她的背影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心里只想着这个女孩总是冒冒失失的，下次要提醒她不要跑太快，万一摔到了。他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这个只说过两次话的女孩，竟然就这样扰乱了他的心。
当天晚上，他就通过了她的好友请求。女孩每天都给他发早安和晚安，每天都跟她倾诉军训的遭遇，慢慢地他们聊得更多了，聊到了他们的童年，父母，亲人，还有他们未来的规划。每次都是女孩先找话题，男孩都会回复她。两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就这样慢慢走进了彼此的世界。
二
军训日子就这样结束了。许多事情却在悄悄生根发芽。第一次进入教室，赵玥一眼就看到了黎阳，他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她直视着他的位置，走向了他旁边的位置坐下。赵玥经常在上课的时候偷偷盯着黎阳看，黎阳许多时候都无法专心上课，但是他似乎也喜欢这种被崇拜的感觉。
在这之后他们在手机上的聊天也越来越频繁，女孩说她喜欢逛庙会，邀请黎阳陪自己一起去。黎阳本来就不喜欢去这么热闹的地方，但是也奈何不了赵玥的软磨硬泡。他答应陪她去。
这是一个没有太阳的阴天，但是气温刚刚合适。女孩出门之前一直纠结犹豫要穿什么，白色裙子不太好，白t恤，牛仔裤太普通，足足想了30分钟，她换上了一件水蓝色的连衣裙，第一次化妆，她学着大人的样子画了弯弯的眉毛，涂了浅浅的口红。对着镜子，她笑了。一个女孩子对着镜子笑的时候她的眼睛会有星星。
他们相约早上9.00在陶桐路十字路口见面，黎阳早于赵玥到。眼看快到9.00了，他张望四周寻找赵玥。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朝他奔跑过来，走进一看黎阳有些看呆了，军训时候都穿着迷彩服，看不出大家的不同。今天，她穿了一件水蓝色裙子，白皙的皮肤由于奔跑微微泛红，看着她弯弯的眉毛，一眨一眨的眼睛，淡粉色的嘴唇，好像落入人间的精灵。黎阳的脸有些微红。赵玥见他这样发出了铜铃般的笑声，这声音就这样悄悄进入了黎阳的心。
一路上，赵玥蹦蹦跳跳，左看看右瞧瞧，黎阳就一直跟在她后面，走到一家摊位，赵玥盯着一个乳白色的簪子看了很久，她问了价格要190元，可是由于带的钱不够，赵玥就准备走了，走几步就回头看一眼，黎阳见状，心中大概知晓了缘由。等到赵玥去糖葫芦摊等糖葫芦，黎阳悄悄回到簪子摊，买下了那个簪子，这是他一周的生活费，但是他没有丝毫的犹豫。
当赵玥拿着两个糖葫芦，一个递给他，他接过糖葫芦，说道：“我忘记带钱了，拿这个给你付糖葫芦钱。”看到黎阳拿出簪子，赵玥惊讶的睁大眼睛，她的眼睛有些湿润了。原来他不是去洗手间，而是悄悄返回买簪子。她知道他们当时都没有太多生活费，但是这个男孩竟然花了自己一周的生活费为她买了簪子。她的心更加坚定，一定要搞定他，一定。黎阳并不喜欢吃糖，特别是甜味还有酸味混杂的糖葫芦，他咬了一口就轻轻皱眉，但是看着赵玥大口吃着，他竟然跟着她的节奏吃完了整个糖葫芦。
当天晚上，他们又在QQ上聊天了。赵玥给他发了消息。
“真的谢谢你的簪子，我很喜欢。”
“没事。”
“这是我收到的男生送的第一个礼物。”
“你给了我糖葫芦，这个是换糖葫芦的。”
“你不喜欢糖葫芦，对吧？”
“没有啊，我都吃完了。”
“我们的名字有联系你发现了吗？”
“？”
“我叫赵玥，你叫黎阳，不就是是日月同辉的意思嘛！”
“……”
“你谈过恋爱吗？黎阳。”
“没有。”
“那你是不是喜欢我？”
黎阳盯着手机，不知道怎么回复，是喜欢吗？他也不知道。过了5分钟左右，赵玥又发来消息：“我喜欢你，黎阳，我们可以在一起吗？日月应该同辉的。”看到这句话，黎阳的脑袋轰的一下就炸开了，他没有谈过恋爱，他不知道怎么接受别人的喜欢，更不知道怎么喜欢别人。他没有回复。赵玥也没有再发消息。黎阳却一整夜没有睡着。
第二天，他们还是照常来到教室，这一天赵玥没有主动跟黎阳说过话，也没有看他，上课没有传过字条给他。黎阳一天都心不在焉，好像生活里缺少了些什么。晚上回到宿舍，他一直盯着手机，看看她有没有发消息过来，但是他一直没有等到。
这之后的一个星期，赵玥都没有发消息来。
黎阳终于忍不住了，当天晚上他用QQ给赵玥发了消息。
“你最近怎么了？”
赵玥看到是黎阳的消息，一咕噜从床上坐了起来，心里一突一突的，一颗心就快跳出嘴巴。她以为这一次她错了，可能她和黎阳就要这样形同陌路了，她其实很想找他，但是她还是想赌一把。所以，她一直在等黎阳的回应。她打了字，又删了，又打字，不知道回复什么。最后她还是回了一句：
“没事啊，挺好的。”
黎阳回复：
“那你怎么不理我。”
“那你先回答我当初的问题。日月可以同辉吗？”
“嗯。”
“嗯是什么意思？”
“赵玥，我也喜欢你，这一周，我每天都在想你。”
赵玥的脸一下就红了，她从床上跳了起来，惊喜的告诉舍友，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三
后来，他们就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女孩和男孩经常在课上传纸条，下晚自习以后，他们会一起去操场谈天，回到宿舍，他们经常在手机上聊天到很晚。
晚自习后，他们和往常往常一样去操场谈天，女孩第一次鼓足勇气拉起了男孩的手，第一次和女孩子牵手，那软软的小手刚触碰到男孩的手，男孩手心都在冒冷汗，他的心猛烈的跳动着，但是他没有甩开。他还有些依赖这个感觉，只希望她不要松开。
就在这时，学校巡查的老师从后面拍了一张照片，男孩慌乱之下拉起女孩就要跑，可是女孩却一动不动，她吓坏了，男孩见拉不动女孩，他也停了下来，后来他们就被送到了我的办公室。我才知道我的学生早恋了，说实话当时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处理。看到他们都低着头，女孩好像还在发抖，我平复了一下心情，给他们分别倒了一杯水。
“赵玥，你可以先回去上课了。明天来办公室找我。”赵玥走后，我示意黎阳坐下，我说：“坐吧，不要怕，我想听听你们的事情，详细一些，以及你对她的印象，你现在的想法。”黎阳讲完了这一切，我莞尔一笑，对他讲：“我相信，你们可以处理好的。”第二天，我又跟赵玥说了同样的话，赵玥讲完以后，我依旧对她说：“我相信，你们可以处理好的。”赵玥告诉我，他们昨天就已经分手了，他们已经考虑好了。我点了点头。赵玥走后，我一直在想，人都是有情感的，青春时期都会有懵懂的情感，这是他们最美好的年纪，如果两个人互相喜欢，可以互相促进，其实也挺好的。但是既然分手了，也就这样吧。
但是，事情并没有这样结束。
高三那年，男孩的成绩从年级前300名，跌到了年级900名。女孩则直接迭到了1300名。
一次换课，我在教室看到一幕场景，我一度怀疑自己看错了。女孩趴在男孩背上，两人笑意盈盈。我也终于想明白成绩退步这么快的原因，原来，在不懂爱的年纪选择爱别人终究是错误的。我让他们请家长过来，我决定这次好好和他们谈谈。
下课以后，他们一直在楼道站着等我。我开口问道：“家长呢？”他们低头不语。我打电话通知了家长，我只想让家长知道有这样一个事情，并没有和家长多谈。至于他们的父母回家怎么处理他们，我也不知道。
这一次，我叫了赵玥先到办公室。我问到：“你爱黎阳吗？”“我…我…”“那你知道什么是爱吗？为什么骗我呢？”女孩一直低头不语。低低抽泣。我给她递了纸巾。我开口道：“我不知道你们喜欢黎阳哪一点，但如果爱慕一个人，想要陪在他身边，那就应该让自己变得更好，堂堂正正地，成为唯一能够与他比肩而立的人。我并没有想拆散你们，我知道每个人的青春都弥足珍贵，我希望你们不仅可以在现在花前月下，也能在时光尽头的未来相互搀扶。” 我不知道她明白了吗。也许这个年纪的男孩女孩都是没有理智的，但是我只能尽力说这些。
随后黎阳敲门进来。他先开口对我说：“我真的喜欢她。”我微微愣神。我回复到：“会喜欢多少年？”他的双眉拧在一起，似乎不能很快作答，当然，我不知道他纠结什么。于是我继续问道：“拿什么喜欢？” “我会一直陪着她，她就是我的青春。”本来打算好一堆的现实的理论想要打碎他的幻想，但是听到这句话，我竟然有些心疼这个男孩。我们是不是不该用成年人现实的物质所求来界定青春时期最纯洁的情感，我觉得我现在说什么也劝不了他，我的心中有遗憾，但是也有一丝宽慰，因为我的学生敢作敢为，敢爱敢恨。他们是最纯粹的。我说：“你会后悔吗？”“至少现在不后悔。”他走出办公室，我沉思了许久。
有一些人，会为了梦想放弃爱；有一些人，会为了爱，放弃梦想；而还有一些人，他们的梦想就是爱。
再后来，关于她们都故事，都是黎阳在一家花店讲给我的。
高三那年，他们不受任何影响的疯狂恋爱。情人节那天，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男孩送了一个两米多的毛绒熊给女孩，女孩亦如当初的羞怯，教室里起哄声，羡慕声不绝。圣诞节那天，男孩又送了女孩一盒蓝色妖姬，产自荷兰的珍贵花种，让女孩的闺蜜连夸男孩用心。女孩想要开茶馆，男孩为她做了手工茶馆。男孩用日记记住他和女孩的点点滴滴，为她亲手折千纸鹤。男孩会帮女孩规划好一切。
这是属于他们这个年纪的小浪漫。
有一次，他们一起牵手去逛庙会，女孩问他：“你到底喜欢我什么。”男孩说：“喜欢你的全部，怎样都喜欢，没有理由。”女孩笑了，她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形。女孩突然凑近，踮起脚，亲了男孩的脸颊，害羞地说道：“你真好！”男孩如中雷击，浑身都酥酥麻麻的，他镇定了好一会儿，突然拉近了女孩，他们在人群中拥吻，男孩闭着眼睛，吻的很认真，女孩笨拙的回应。这是他们的初吻。一吻结束，男孩的脸红到耳根，女孩直接羞怯的扑到男孩怀里。
两个人生活久了，也总会有一些刺。但是青春时期，这些刺总是细一些，伤口也容易愈合。
女孩活泼开朗，经常和班上其他男孩来往，男孩多次因为这件事情生气，直到有一次男孩怒不可遏，直接砸烂了宿舍的椅子，女孩终于明白再温柔的男孩子也会有底线。她不想失去他，于是两个人又和好如初。
日子一天天过去，高考很快就到来了。
男孩432分，女孩365分。这是现实给他们的第一次重击。女孩彻夜痛苦，男孩一夜未眠。
后来女孩决定报考一个专科学校，她劝男孩复读。男孩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无力，他选择了复读。女孩不想再拖累男孩，她已经做好了决定。
女孩在大学开学以前留给男孩一个字条：“黎阳，你是我这一生遇到对我最好的人，即使我不能继续爱你了，可你依然是对我人生影响最大的人，是你改变了我的命运。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很有可能碌碌无为，草草地过完一生，我不会有梦想有希望。我曾经期待日月同辉，也觉得将来一定会嫁给你，但是今天我才意识到，我们不会有未来，这一年你一定要好好努力，我永远祝福你。”
看到这张字条，男孩滚下了眼泪，这是他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没有她，他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于是，他疯狂打电话，发消息给她。电话那头，女孩哭成了泪人。她们聊了5个小时，决定开始异地恋。
男孩进入了封闭的学校开始复读。一周都没有手机，但是，只要周六下午一放假，他都会飞奔到电话亭给女孩打电话。那时候，女孩是他继续坚持下去的唯一动力。
刚开始，女孩会告诉他很多关于大学新鲜的事情，会一直鼓励他，可是渐渐的，女孩很少再说这些。异地恋让她受尽折磨，她想要他在自己身边，大学开学以后种种事情，让她喘不过气，后来的电话都是跟男孩抱怨和诉苦。男孩每次听到这些都会异常难过，他恨自己不能照顾女孩，他多想早点去保护他。
后来，他们联系的越来越少。女孩每次说不到几句就挂断了电话，男孩很失落。但他只是怪自己。
再后来，一天大雨，男孩兴致勃勃赶到电话亭，想要告诉女孩自己的二模成绩，女孩接了电话，说：“我们分手吧。”男孩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崩塌了，他勉强的站住脚。“可是，你曾经说过日月会同辉”。女孩已经挂了电话。男孩一个人坐在马路旁，雨水打在他的脸上，分不清泪也分不清雨。过往的一切都让他心碎，他想努力逃离，可是都是她的身影。
我路过电话亭，认出了男孩，一直为他撑伞。他没有抬头，后来我开口道：“去前面的花店坐坐吧。”我拉起他走到花店。这个大男孩竟然在我面前哇哇大哭，我没有说话，一直等着他。
“老师，你有真心爱过一个人吗？”
“有。”
“你们还好吗？”
“没有所谓好与不好，都习惯了。”
“她曾经说我们的名字里有 日和月，本来就是该日月同辉，天生一对的。可是，她为什么要提分手？她走了，我该怎么办？”
“没有谁和谁本该天生一对，更何况 日 代表太阳只会在白天出现，而 月 代表月亮 只会在夜晚出现，何来日月同辉一说呢？未来的路还很长，不是吗？你们在最美好的年纪遇到对方，就是有缘。而人生中的聚散也是有因原的，在懂得去爱一个人的时候再去爱吧。希望下一次我再遇到你时，你能坚定的告诉我，我爱她，可以爱一生。希望你能遇见真爱，而非荷尔蒙爆发时的冲动。继续向前走吧。不要难过、不要回头。愿你所愿，终能实现。”
男孩沉默不语。我将雨伞留给他。只身走出花店。
后来男孩复读考上了一本。
在一次又一次的别离中，我们终于学会了爱与被爱。而那些消逝在烟雨中的人，都是已经离散的缘。
我的思绪回到现在，儿子因为早恋的事情和我争吵，今天摔门而出，晚上等他回来我准备把这个故事讲给他。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