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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木与共

此生木与共

作者: 秋本肃穆 | 来源:发表于2018-09-09 12:46 被阅读0次
    此生木与共

                以木之名

        本人微信易名一贯随意,然情怀为大,善洞观真相,故用名关乎世间繁华张弛、草长莺飞之景一概厌弃。木当安木,用时最长。本人出生北方的腊月,时值深冬时节,天地间浸吞着逃之不去的万里萧凉,行走中辗压着彻骨逼人的三尺深寒。周易解释我命木为用,此生命运沉浮必木相助。现某BANK就职,从事不粘铜臭的边缘工作“档案”,木当安木即档案二字拆写。曾微信自嘲:何为五行,顾名思义五个方面都得行,一锅粥糊,非火旺即水少,纵然骨骼清奇,依然抱朴守拙,籍籍无名。此为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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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叫做青苔的草木滑倒过童年

      小时在村里南房石岩下玩耍,常常因为莽撞不懂路况,在潮湿的青苔上滑倒无数回,脚下青绿色的划痕,小陡的斜坡,让我霎时对眼前之景充满疑惑。这是从未向阳的狡黠,它们的世界里非黑即白,简单纯粹,又像是小孩的恶作剧,在朗朗乾坤里质地简朴,兀自孤独,与世无争。而那些仰面烈空之葵,在辽阔天地间逢迎之态昭然,故更倾心于檐下那抹渐变色的凛冽之青,像岁月般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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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实如木

      一如既往嫉恶如仇,可以一边痛恨利益至上得失心重的亲友,一边悲悯抱守苦难的路人。可以对一个陌生的拾荒者宽宏优待,对一个世俗眼中精神障碍的环卫工心怀敬畏,也可以对一个衣冠楚楚,看似恭良的同事鄙夷不屑,与心口不一三观不同的亲友断绝来往,对实诚有余率性思维的所有人无限量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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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近不惑,体重41公斤,骨气铮铮。日日单车穿梭市井,朝八晚六,匆匆如风。世人眼中的异类,然自认为嶙峋好过肿胀。对于软磨的野心与亢奋的激进一向厌恶,深信发光的东西并无风骨。文字譬如鸡汤,譬如言过其实的正能量矫情。譬如一切与风骨无关的世俗的光亮,对此相决绝。

    此生木与共

         

      初中时写了两首诗,题目至今记忆犹新,一首名为《奶奶的黄土地》,一首名为《爷爷的马灯》,当时被擅长狂草的历史老师登上校报,后多次被入选诗集。20岁那年,尚处在一个非智能慢时代,偶听一个陌生人说着各类烟名,顿时萌生要写一篇趣味文章,故东奔西跑问遍了烟民,花了一小时,名尽其用,整出一片烟名大串联,取名《君子的爱情》。后在《忻州日报》发表,邮递员递来稿酬2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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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档案,唯存良心与匠心

      年年有余,周而复始,每年三月,迁徙一车过期文件,在四季阳光下细数微尘,轻拿轻放,入盒为安。死去文件的归宿,年代琐碎的故纸堆,终归于浩瀚历史。身后百年有人翻开档案,我将被后辈称作归档人,也是当下被大多数人不屑的边缘工作,这场无关熙攘名利的默默单干,其意义远胜于浸淫铜臭,周旋丑陋人群的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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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木萋萋 记住乡愁

        这里,是先生长大的地方,也是难得的世外仙境。村里人世代务农,如今几十个留守老人还在坚守着山里的四季。这里建筑皆为老式土筑窑洞,家居设置简陋,土炕是最重要的休息区。拱形木门上油漆斑驳,对联泛黄,人来人往时,吱吱哑哑的推门声,沉重的关门声,清晰入耳,仿佛听到了久居在岁月深处时光的叩问。清明时节,一场蓄谋已久的大雪凉透万里坟冢与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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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秋天,我们回乡,门前一片森林低洼处已铺满了厚厚的落叶,青山在,唯绿树迟暮。秋风乍起,阳光下秋叶如铃,瞬间翩然后郑重落下,萧然静美,兀自斑驳。秋风的声音深沉如海,篱笆外,栅栏内,牛羊安泰,柴门犬吠,然这一切却又异常安静。季节变换的仪式里,唯有秋的姿态最为庄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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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远行,岁月不居,渐渐俗事纠缠,回乡之时一再缩水,慢慢变少,这条回去的路,熟悉如乡里的老人,似在从容张开双臂,不论寒暑,矢志不渝在旧处等待终究归去的孩子。缅怀时光,记住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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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棵树走了,牵系的亲人散了

      舅舅去世是在一七年三月,突发脑疾,直至极力抢救再无生还的可能。任凭母亲怎样歇斯底里的呼唤,他已气息不再。在为舅舅操持丧事时,料峭春寒里,淅淅沥沥的小雨绵绵不休,足足下了三日,天地呜咽。舅舅去世已经成了我们这一生烙在心里的伤。出殡时,众人抬起棺木出门,瞬间响器悲鸣,亲邻恸哭,儿孙跪地,纸钱飞撒,这辈子这条路,一直牵系的家,熟悉的街道,他是再也不会回来了,这一送即是永别,从此三尺黄土里长眠,来往人行里再无踪迹,化为飘渺。半年后,87岁的姥姥在悲痛中离世。姥姥的遗体埋在舅舅的新坟之上,这一生的骨肉牵连至死不能断。姥姥丧事完毕后,院门便锁上了,这个被我们往返大半生的院落从此归于沉寂,昔日欢聚不复再来,与亲人们红红火火的热闹来往渐渐稀声,从小扎根的“姥姥家”伴随一家人的各自分崩离析终成记忆。自此前秦沙沟坡下,再也没有一双眼睛为我们守望。窗台上,那只姥姥养了多年的猫,在锁门前,固执地向屋内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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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如木

      父亲之瘦,瘦得孤寂。那是如我般不被世人理解的瘦,站在那里便如一棵孤松。似乎是我们父女的宿命。2018年父亲63岁,他是骨子里不计较繁文缛节的人,今年在母亲的强烈要求下,坚持穿红色背心一日不落,大概年至花甲,本能对脆弱的生命心存恐惧,即使不信命也能大概找到一种叫安全感的东西。父亲善良为人,不喜争辩,不参与是非,举笔练字,乐在其中,其性格中感性的成分超越了大部分男人。父亲常说的一句话是“便宜是人给的,不是靠争抢的”。故处事长留余地,2016年突然爆发心脏病,在紧急抢救的分秒中幸免于难,这大概是老天对善良之人最大的宽厚怜悯。

    『父亲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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