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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树拼了命地追赶,可无论怎般努力,哪怕上气不接下气,张兰的背影就像永远达不到的彼岸,还在越离越远。
不一会儿,两人就拉下了足足半圈的距离。
赵小树觉得自己跑不动了,有那么一瞬间想停下,可蓦地想起张兰之前说的话,咬咬牙,干脆降下速来。张兰套了他的圈,从后头追上来,叫道:“对,别停下,停下就跑不动了!放慢点,呼吸匀下来,找到步子与呼吸的平衡点。”
此时的赵小树呼哧呼哧喘着,脚像灌了铅似的,越跑越重。他何曾如此难受过,身体拼命地适应着剧烈的运动,就如同在洗牌,哗啦啦一股脑全给打乱了。
但渐渐地,这种混乱中诞生了秩序。他慢慢有了自己的节奏,一吸一吐,一起一落,犹如一台机器,平稳地运转下去。
他甚至忘了自己在跑步,什么气力、念头、情绪,一点点地消失,哪怕浑身开始酸软,其中也有说不出的舒服。他就不知不觉地跑了两周,再想继续下去,却发觉张兰不见了。
他不得不缓缓停下,四下张望,才遥遥看见张兰盘坐在草坪上,正低头检查她的小腿。
赵小树跑过去,问道:“怎么了,是受伤了吗?”他瞧见张兰扶着的脚踝处,隐约有些青肿。
“没事”,张兰拍拍屁股,嗖地站起来,“刚刚扭了一下,但没什么大碍。”
她像怕赵小树不相信似的,又高高跳了几下,扭了扭脚腕,甚至矮下身,做了个极贴地面的夸张拉伸,将那受伤的腿绷得如一根弓弦似的,拨一下都能发出清脆的乐声。
赵小树见她生龙活虎,也就放下心来。
“怎么样,跑步爽吗?”张兰话锋一转,笑着问他。
“爽!”赵小树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爽快应答。
两人便就一起盘坐在草坪上,感受着阵阵夜风,它们轻柔得像纱巾,抚摸过衣角、发梢,再飞向那深邃,闪烁无尽群星的夜空;一阵阵的跑步声掠过,就好似他们今晚的心声。
赵小树觉得自己前所未有地放松,仿佛每一寸身体都累了,舒服地睡着了。仔细回想,他的身体似乎从未休息过,无论是学习、考试,甚至被人欺负。
“嗯……关于咱俩那个的传言,我仔细想了想……”张兰沉默一阵,壮起胆子,说了出来。
“哪个?”赵小树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道。
“哎呀,就是那个!就是你们班那谁,说我俩谈恋爱那玩意儿!”张兰大咧咧地胡乱比划,可饶是性格如她,在佯装不在意的脸上,也飞过一缕不易察觉的微红。
“哦。”赵小树立马意识到,是在说之前传她是他“老婆”的事,不由头一低,涨红了脸。
张兰见他没话说了,二人一时陷入尴尬。不过到底是她先憋不住,率先直言道:“我觉得咱俩并没在谈恋爱,我也没感到小说里咚咚咚的心跳,所以咱俩只是朋友。”
赵小树心里一松,点点头,但紧接着提出自己的疑问:“可是科学课老师说,如果人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说明心脏出毛病了。”
张兰吓了一跳,忙道:“真的吗,幸好我没听到!”可紧接着又喃喃自语:“难道是我判断错了?”
二人又天南地北地瞎聊一通,赵小树的肚子突然咕噜噜饿起来,再一看时间,已是九点多了。
“不行,我得回家了,不然要挨揍了!”赵小树慌忙地站起身,转头要去取书包。
张兰却一把拉住他,道:“我听见你肚子叫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说着,她拉着赵小树一路飞奔出学校,来到一条通明的巷子里,打头一家包子铺,门口靠着一块紫绿交闪的霓虹灯黑板,上面写着今日的菜单,院子里零零散散几张桌椅,却已满是吃客。
两人各买了一个大肉包,倚着墙角吃了,陶醉的神情像在偷吃什么天上的珍馐。
转眼,半学期过去了。赵小树仍会隔三差五来到操场,即便没有张兰,也要独自跑完两三圈才肯回去。他跑得越来越快,也越来越自信。
田径队的训练愈加辛苦起来。随着训练强度的增加,张兰往往要早起晚归,带着一身大汗,披星戴月地回家。由于体力消耗过大,她常常要在课堂上补觉,以至文化课的成绩一落千丈。
好在毕业前还有最后一场校运会。而运动会上的成绩,将决定她能否进入市里的重点体校。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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