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样一个孩子。
王老师日复一日地观察着小海。
可无论老师如何悉心授课，唯独她并不热爱学习。看起来她并不是那种愚笨的孩子，她会将老师所说过有用没用的话都记录在一个册子上，然而每次观察她的时候，她都在专注自己的事情，没见到她仔细听讲，却又做了记录。每次靠近她的时候，她总会瞪大眼睛，随后再低下头。那眼睛里装满了故事，不过她从不说出口。
“你等下。”放学的时候王老师喊住了小海。
“嗯。”小海微微抽动着鼻子，发出微弱的声音。用弱小的声音来抵抗整个世界，想拒绝所有的问题……
“上课听得懂吗？”
“嗯。”显然她在敷衍这个问题。
不过她又是正直的，她并不懂如何谄媚，和王老师很像，其实也早就做好随时辞职的准备呢，或者待在乡下喂羊也不错……
为了让这个孩子多说一些话，王老师打算多说些。
“这本资料书你拿去看吧，里面有很多知识点……”王老师的声音低沉了下来，因为这个孩子眼里根本没有任何期盼，至少此刻，她连抬头都没有啊！
如此发展，她只会原地踏步啊，其实至始至终都是如此。每次的成绩都是中等，高不上去，也没有退步。好像她也得益于如此的安排，丝毫没有任何的好胜心，也缺乏对荣誉的渴望——甚至令我们每一个人都感到她身上倒是有一些威严，她不屑于和大家竞争，只是安于现状，像极了现在人所说的躺平……
“谢谢。”小海双手接住资料书，并装进了书包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算是和她有了进一步的沟通吗？王老师有些疑惑，有着已经调换了角色的错觉。
不管怎样，至少她接受了。
说不准她会在家翻阅呢。王老师觉得自己解决了一些问题，这是一些怪诞孩子所具备的自尊心，更需要多一些耐心。别无其他。
王老师甚至觉得自己比其他老师更优秀一些，至少在这件事情上她做到了。
很快到了领导来听课的时刻，“这个学生就是那个有问题的对吧。”校领导指着小海的名字，王老师有些尴尬，“她现在好了很多。”
“等下上课，提问一下，看看情况吧……”
时间紧，任务重，不仅要授课，还要提问，王老师更多的是担心，课堂上她看了无数次小海，学生倒是乖，不过也怪，好像在研究什么东西，难道她不知道最后一排坐着校领导吗？拜托拜托，清醒一下吧。
正在这时，一位领导直接从位子上坐起来，冲到小海位置前，怒吼，他向来严格，眼里容不得这些。
“你怎么回事？”
“要是再这样下去，趁早回家。”
小海看了领导一眼，收拾好书包，站起来。
显然对方被气坏“你这是怎么回事？!说你两句还较真!!”几个老师劝着将其带出了教室。
同时，小海被叫到办公室，瞪着一双大眼睛，接受批评。
老师总是好心，希望学生听话懂事，好好读书，更希望他们走上社会，有份体面的工作，同时为校争光。
可是谁来关心他们有没有开心玩耍呢。
老师才没有时间来关心这个问题，因为他们也是这样长大的，在期盼中长大，毕业，工作，哪有时间快乐……
“我们不希望你长大吃苦受罪！所以更严厉了一些，另外对待领导能用那种态度吗？”说的多好啊！老师总教导学生听话，而学生听话的时候，又说不对，那到底要怎样做呢？当然要变通！可她还是个孩子啊！她哪里会什么察言观色，更不会谄媚啊！所以会有更多的苦吃不完。
“听懂了吗？”班主任继续询问着小海，同时“唉”了一声，做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小海只是发出“嗯”的一声，像是听得懂，又没听得懂。
“明天记得叫家长，校领导要跟他们沟通一下。”班主任将最后一个任务交给小海。
“我妈……她比较忙没有时间……”
“爸爸也可以的。”
“他……”
“有什么问题吗？”
“他不会过来的。”
“为什么？”
小海低下了头。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真的闯了大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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