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卡尔维诺遍访西西里等地区收集的《意大利童话》中,我们发现在了这样一个有趣的现象,在童话故事的结尾,讲述者总是突然改变,然后重复这样一句话,他们从此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而我依然孤独流浪。就像通过在桌子上重新摆放塔罗牌里的神秘人物一样,意大利童话故事仿佛是用不同的方法诠释同一个人物,以不同的故事构建同一个叙事。在这些故事里,相同的人物会以不同的服装,不同的打扮示人,在人们的眼中,每一则故事都能变出另外一则故事来,这难道是意大利童话独有的现象?在安徒生的童话《小克劳斯和大克劳斯》中,我们可以看到同样的故事的分裂,大小克劳斯之间不断产生的阴谋与算计都是依据一个相同的模式,大克劳斯总是会愚蠢而毫无保留的相信小克劳斯的说辞,这是叙事文学无穷多样性的基础,就像一个魔术师一样,他一手抓住的是完全相同故事张力的心理学效果,另一手则是千百种不同的舞台和戏服,因此,关键就是可以创造出心理学效果的组合艺术,就像约瑟夫康拉德在《在西方的注视下》中指出的那样,在制造故事的行为中,为清晰和效果起见,毫无疑问需要遵守某些规矩。这种规矩,体现在童话故事中,就是童话故事得以口口相传的原因所在,掌握了它,就掌握了真正叙事的艺术,就像《看不见的城市》中,忽必烈心想的那样,如果每座城市都是一盘棋,那么我掌握下棋规则的那一天,就是我最终掌控帝国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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