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柯的车后座载着梁西席,书包里还有着早上梁西席放在里面带着热度的便当,一直放不下的心似乎稍微落下了一点,他有很多问题想问她,问她为什么躲着他,问她为什么说好了去演唱会却没有去,还有好多的问题。
可现在放在自己腰间的那双手,足够他把这些问题都忽视,满心只希望她好就够了。
小风吹起她的头发向后飘,她松开抓着他衣服的一只手把头发拨开。
自行车驶进学校后,梁西席就看到了等到车棚里的莫生,她一身花裙子坐在别人的车座位,露着纹着黑猫的脚踝荡来荡去。看见梁西席的时候,直接从车座跳下来,一跳一跳地蹦到她面前,刚要伸手搂她的脖子,才看到她头上贴的纱布,立刻怪叫,“西西,你的头怎么了?”
梁西席尴尬地向后退了一小步,摸了摸纱布,“不小心撞到了。”
“你怎么还是这么不小心,上次你还答应我再也不生病的呢。”
“人生总有那么点意外的。”梁西席咧着嘴,转头看了眼正在朝教学楼走的人群,说,“我该去上课了,不然迟到了就惨了。”
“好吧。我还想和你说演唱会的事情呢。”莫生说着。
梁西席一听到“演唱会”三个字,再转头看陈柯,他正认真地锁车,丝毫没有感受到重击。
似乎是自己脆弱了,她右边的嘴角弯起了自嘲的高度,转身就走,莫生在后边叫了几声,她也没回应。再就听到莫生问陈柯,“西西的头没事吧?”
“恩,没事。我也要去上课了,你自己在这吧。”陈柯冷声地说,他不想再继续和这个人纠缠。
错误犯一次就足够了,若是再犯,估计一点回旋地余地都没有了。
“别走啊,你和我说说话,我有好多事要和你说来着。”
梁西席拐进教学楼,顺着墙边蹲在了地上,眼泪不听使唤地往下掉,旁边走过认识梁西席的女生,赶紧停下来问,“怎么了,梁西席?”
她抬手用袖子抹了一把脸,唰的从地上站起来,“没事,就是刚刚头差点撞在门上。”
“没事就好,走吧,一起去上课。”几个女生一面一个扶着她的胳膊,梁西席几次的想把手臂抽出来,奈何她们似乎铁定了心思要帮助她,愣是拿不出来。
“梁西席,你都不知道这几天课堂多严,你请假的这周,正好躲过去了。”一个女生说。
另一个女生又说,“对了对了,这几天讲课的笔记我记得还不错,我给你看吧,老师说……”
梁西席两边的耳朵灌满了两个人的话,本想左耳进右耳出的,可她们站在了两边,两边一起进,全都躲在了脑袋里,反射给梁西席的除了一团乱麻外,她什么都不记得。
莫生来学校似乎来上瘾了,梁西席咬着笔头歪着头看着窗外,操场上莫生仍旧漂亮的裙子,披着一头波浪卷,看着陈柯他们班级组织的篮球活动,两只细长的手时不时地用力地鼓掌,双手做成喇叭状的喊叫着。
烦。这是梁西席冒出的第一反应,她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对莫生有这样的情绪,明明之前她来学校的时候,她都那么的期待。
莫生于这个满是校服和马尾辫学校的存在就像一个素描本上最绚丽的一块油墨,显得另类却增加了不止一点的新潮。
篮球赛中场休息,莫生从随身的包里掏出毛巾和水朝陈柯递过去。陈柯身边的几个好兄弟,抖着汗水浸湿的球衣,揶揄的推挤着陈柯,发出痴汉一般的笑声,“哎呦呦,这美女都送上门了,陈大帅哥,你魅力无限啊。”
还没等陈柯说什么,梁西席伸手把窗户用力地关上,嘭的一声,把睡得迷迷糊糊的同桌吓得一哆嗦,惊慌失措地叫着,“怎么回事,地震了吗?”
教室立刻充满了哄堂大笑,几个笑点低的人,直接拍桌子笑得前仰后翻,站在讲台上的老师捏着粉笔头黑着一张脸看着同桌,“你,放学留下打扫卫生!”
“不是地震吗?”
话一出口,老师的脸更黑了,“这周的值日你都给我留下,加一份两千字的检讨,好好说说,你是怎么感受这次地震的!”
闹剧结束,梁西席在转头朝外看的时候,陈柯已经搭着毛巾往教学楼这边走,手里还拿着喝的只剩下半瓶的矿泉水。莫生像小女生一般脚步直踱地跟在后边,时不时地走到陈柯身边说着什么,陈柯还没说什么,后边的那些同学倒是忙着打趣。
隔着闭合的窗户,梁西席仿佛在看着一场默剧,除她以外的更好的故事。
晚上梁西席从画室出来的时候,看见花坛旁边站着两个身影,一高一矮,矮的竟然是莫生。
听见脚步声,莫生跳着转过身,张开双臂叫着,“西西,惊喜吧,我来接你下课哦!”
梁西席的脚步顿时定在了原地,嘴张了张,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说什么。
这时陈柯从后边走了过来,自然而然的接过梁西席背在后背的画板,“今天画画累吗?头有没有痛?”
梁西席如鲠在喉,说不出任何一句话,只能干巴巴地摇着头。
“西西,你看你,是不是被我的惊喜吓傻了?”莫生细长的手指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她手腕上的银色手链反射着路灯的光芒,闪得梁西席眼睛又是一涩。
“今天风真大,咱们早点回去吧。”说完,梁西席就率先走在了前面。
莫生走在后边,敲打着背在陈柯身上的画板,“西西,我和你说,你背着这个画板的时候,看起来超级美。”
“还好吧,画室里每个人基本都这样的。”
“陈柯,你说这么大点个画板,怎么就能出那么多画家呢。”
“你不懂,就不要胡说八道。”陈柯声音凉飕飕的。
“咦,你说话就不能温柔点吗,你看看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近了?梁西席放在口袋里的手握成了拳头,细小的指甲像把锋利的刀扎进手心,牙齿咬成了一条线,以防自己崩溃的喊叫出来。
两个人还在后边说着什么,走到小区旁边的超市,梁西席停了下来,后边的两个人被突如其来的停止,吓得直刹车,差点撞在梁西席身上。
陈柯赶紧问,“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说着就要伸手摸梁西席的头。
梁西席上半身往后倾,躲过了陈柯的手,用力地弯着嘴角,扯出了硬生生地笑容,“你们先走,我去买些东西。”
进了超市,梁西席借着货架的遮挡向玻璃外边的街道望过去,不知道陈柯说了什么,莫生的手拍在他的肩膀上,两个人就这么的走出了她的视线。
她伸手抵着头上的纱布,更用力。一定是哪里错了,可到底是从哪里错的,她怎么开始缕不清了。而此刻她更分不清,是头痛还是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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