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执的人总是不听劝,最后往往把自己逼进了死胡同走不出来,旁边有想拉他一把的人也爱莫能助,只能看他掉进深渊。
很早之前就想过写写我的大伯,但总是无从落笔。我的大伯,在2017年底就去世了,那年他才64岁。说得难听点,他是自己作死的。
我爷爷奶奶生养了四个孩子,大伯二伯是双胞胎,我爸排行老三,我爸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大伯小时候有点小聪明,上学时成绩还算不错,因此奶奶比较疼他,家里的农活他基本上不用干,反而是家里的两个弟弟(我爸爸和小叔)干得比较多,大伯在那时候念完了高中,在那个年代可以说得比较高的学历了,谋得了一份教师的工作(据说,为了他的工作,我爸当时还挑了一担番薯送到我们村里的一户人家里,当时那户人家有人在当地教育局工作)。
相比农活,教书的工作就相对轻松点了,但我大伯没有好好珍惜,听说是经常迟到,被校长批评后,他反而甩下一句话:“我不干了!”小时候我听到大人的描述,没有特别的感受,如今写下这句话,才觉得我大伯他当时是多么地不成熟。在学校被辞退后,大伯换过不少工作,但每样工作都做得不长久,进厂打过工,跟人家合伙做过小生意,但好高骛远不肯脚踏实地赚钱,作为长兄,没能照顾到弟弟,反而常常惹出麻烦需要弟弟们给他善后,向银行贷款逾期差点被抓去坐牢,最后还是弟弟们帮他筹到钱还给银行的,跟邻居相处常常是开口就要得罪人,家里的女儿上学还需要弟弟们帮忙出学费。女儿毕业后也没有帮她出谋划策铺一条路,以至于我的堂姐在当时算是有点文化,后来只是进厂打工,但她比他爸爸好一点的是,她懂得认输,进厂打工也是勤勤恳恳。
两个女儿都出来工作后,大伯就算有能力干活,也都是靠着两个女儿养老了。估计是心气高,但又生活得不如意,以至于大伯在后来就破罐破摔了,喝酒成瘾,没钱也会去店里赊酒来喝,靠着酒精麻痹神经,最后酒精中毒了吧,脑子都有点不正常了,把女儿的良心当狗肺,说女儿要害他。他活成了家里的一个祸害,有时候胡言乱语,别人的话他总是听不进去;有时候发起癫来被我爸训,他才能像个孩子一样安静下来。
在大伯生命的最后几年,他终日无所事事,靠着酒精生活,没有饭菜可以,但是没有酒就不行,整个人都瘦得脱相了,在某一日早上,他在床上昏睡起不来了,家人赶紧把他送去了医院,诊断说是脑血栓,手术成功几率不大,一家人决定办理出院,在家里昏睡几天后,大伯就走了。
大伯走的时候,两个女儿都不伤心,也没有哭一声,所有的流程按照规矩走了一遍,就算是把他送走了。后来两个女儿谈到他的时候,更多的也是只有恨,他潦草糊涂的一生,对自己是一种不负责任,对爷爷奶奶也是一种不负责任,对他自己的小家庭也是一种不负责任。恨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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