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有杨柳,夏缀桔梗,秋飘红枫,冬塑松柏。绿是生命之源泉,绿是生机勃勃的象征。我喜欢有生命的颜色,也喜欢这些个一把把撑开的绿绒大伞,攀附的藤蔓错落交织着,鸟儿在其间欢唱舞蹈……外婆家有一棵板栗树,撒下一片阴凉,留下多少美好的印记,岁月老去,那棵板栗树却一直留在我心中,它永远年轻而富有活力。
那一年,我还很小,外婆还很年轻。我在自家和小伙伴玩藏猫猫、跳房子、跳皮筋,偶尔心血来潮去山上摘野果吃或者摘豆腐叶做绿豆腐吃,物质匮乏却其乐融融,日子过得清贫却也乐在其中。
让我最开心的莫过于暑假和表哥表姐家去外婆家玩,外婆家门前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弯弯的小河下面颗颗圆溜溜的鹅卵石。我和表哥表姐们自制小船,划着小船荡漾在浣溪流流的河中,撒下一片欢声笑语。少年不知愁的年纪,想笑就笑,想哭便哭。外婆看着我们跳跃的身影,眉开眼笑。
中秋前后,便是板栗成熟的季节。外婆家的这棵板栗树,它博大、无私,它包容、盛大,它秉承着天地慈爱,自由生长、向阳而生。它不用我们悉心照料,结的板栗硕大而饱满。
外婆家的板栗树外婆此时还很康健,一个箭步跑到后门,抓起一根竹竿使劲拍打那棵板栗树。待板栗陆续掉落,便呼唤我们来捡。我们将板栗一个接一个地捡拾起来之后堆成一堆,外婆又拿来一个棒槌,认真地敲打。外婆敲打板栗的过程不容小觑,因为它必须力度均匀,不然板栗很容易被敲破。外婆把板栗敲打后再小心地从板栗毛球里拿出来,把板栗放竹篮里沥洗一遍,最后轻轻放进锅里去煮。
摇板栗、捡板栗、堆板栗、敲板栗、洗板栗、煮板栗……煮好的板栗又拿食品袋小心地给我们包好,递到我们手上。每一个细节、每一道工序,外婆都做得格外用心。童年时代,对于小小的我们来说,除了饭菜野果,就没有其他的零食了。能得到外婆给的板栗,是多么开心的一件事啊!
外婆家的板栗树现在,成年了,有了自己的家庭。偶尔去到外婆家里,外婆还会蹒跚着步伐嚷嚷着要拿板栗给我宝宝吃。她总说自己没钱,没有其他的好东西,只能把自家种的板栗送给宝宝。长辈们都是这样,嘴上说没有好东西给我们,但都是倾其所有把最好的给了我们。这些板栗,包含着外婆拳拳爱心和浓浓的情意,它带着我,找寻过童年的记忆,留下了永不褪色的亲情之爱。
板栗树一年一年成长,时光一直向前。外公已经不在了,独留外婆一人。每次看到外婆不再矫健的步伐、不再年轻的容颜,心里万分疼惜。多少次去外婆家里,外婆拿着板栗招待我们,回家时还要目送我们离开,直到消失于她的视线。
前段时间,舅舅特地回来接外婆去福建玩,每天山珍海味,外婆却依然怀念乡下的粗茶淡饭。外婆一辈子在乡下待习惯了,茶余饭后和乡里乡亲的家长里短,日子虽平淡无奇但是乐在其中。外婆含辛茹苦,养大了6个儿女,更是培养出了舅舅这个人民警察。舅舅有孝心,想接她去城里享福,可是老人终究是依恋乡下的时光。就像我曾经说过的:我拼命想挤进的,是他人的故乡,年龄越长,越想回到生我养我的地方。
外婆已经74岁了,一生过得朴素的她依然默默地过着自己琐碎的乡下生活,与人无争、真诚善良,陪着她的,还有那棵承载着无限欢乐的板栗树。
时光流水而过,小时候陪伴我们长大的亲人们已经在渐渐变老了。希望出门在外的游子们可以抽时间常回家看看。有时候,老人不在乎你赚了多少钱,带回了多少好东西,他们只是希望,你们多点时间陪伴他们!
作者简介:浅素,一个行走于城市边缘的姑娘。爱读书,爱幻想,也爱旅行。白天认真教书,夜晚用心更文。深知世事残酷,但依然用心追逐梦想,相信每一次遇见都是我的幸运,致敬每一个相识的人。公众号:心晴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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